他看一眼被士兵錮住的周雲意,看向何必的目光里隱隱有怒意, 他揮著劍,向何必發起進攻,直逼他的要害。
何必也不是個吃素的,見周銘向自己襲來,他揮了揮手,身後的士兵一窩蜂地湧上來,把周銘團團圍了起來。
周銘身上被砍了幾刀,汩汩地流著鮮血,他大吼一聲,不要命似的衝出包圍,向何必衝過去,把他撲倒在地。
長劍不利於近身格鬥,周銘握著劍鋒,向何必的腹部刺去,何必在他身下奮力地扭了一扭,劍鋒偏了幾分,刺中何必的大腿。
周銘握住劍鋒的手漫出鮮血,那血順著劍鋒流下,與何必的鮮血混在一起,再滴到地板上。
他費力地把劍鋒抽出,又刺入何必的大腿,黝黑的臉色因為用力漲得通紅,周銘抬頭看一眼還在掙扎的周雲意,大聲沖身後的士兵喊道:「放了周姑娘,不然我就殺了他!」
周雲意被士兵放開,看著扭打在一起的周銘和何必,一時不知該幫誰。何必對她很好,她不希望何必死,可周銘是為了她和何必打起來,她也不希望周銘死。
薛竹隱的目光緊緊盯著周銘,狠狠瞪一眼寧州太守,朝他身後的士兵喝道:「你們愣著幹什麼?!坐以待斃不成?何必妨礙和談,逆我大齊,斬殺何必者,賞百金!」
寧州太守見文書已撕,正猶豫不決,他沒想到何必真的敢撕文書,還要殺朝廷命官。上吧,要是打不過何必,何必把薛竹隱殺了,下一個死的就是他;要是不上,周銘已經上了,周銘跟他三年,他的態度不言自明,他還是要死。
都怪他耳根子太軟,聽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他心性軟弱,聽到薛竹隱答應和談的要求,以為可以高高興興地回到大齊,孰料真的會到如今這樣的局面。
在他身後護衛的士兵平日裡都被何必的人壓一頭,早看他不爽,又聽周銘差遣,此刻看周銘不虞,在一旁干看得著急,只等寧州太守一聲令下。
他咬了咬牙,給士兵一個眼色,七八個士兵如脫韁的野馬,朝何必撲去,又被何必的人攔下來,兩方扭打在一起。
兵戈清脆碰撞聲,拳頭打在肉身上的沉悶聲,士兵的痛呼聲摻雜在一起,整個衙堂沒了往日的整肅威嚴,桌子被砍出幾道凹痕,桌上的案卷散落一地,上頭的字跡被殷紅的鮮血覆蓋,儼然是個野蠻的鬥獸場。
寧州太守見形勢不好,躲到柱子後頭,打算貼著牆根悄悄從門邊溜走。
那邊和周銘扭打在一起的何必占了上風,他翻了個身,跨在周銘身上,搶過周銘手里的劍扔到一邊。
他眼底發紅,就像未開化的野獸,一拳一拳往周銘肚子捶去。
周銘被何必壓著,在他的捶打下,胸膛一陣震動,重咳一聲,何必見他嘴角涌血,眼中更加興奮,拳頭如雨點落在他身上。
他不知疲倦,像打在沙包上似的,一拳一拳發泄心底的殺意,嘴角帶了輕笑,欣賞周銘的垂死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