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出發去泰國前一天,陸時亦才回了趟家。
當然他主要是為了回去收拾東西,護照和衣服之類的全在這邊,順道看看薄謙。最近薄謙時常去博馳俱樂部找他,他不是在賽道上就是在去賽道的路上,兩人都沒好好說上一句話。
在這個節骨眼上,面臨著初次參加亞洲級大賽的壓力,和簡大勇的越來越糟的身體狀況,薄謙理解他的做法,對此沒說什麼。想他了就自己過去,時不時派阿梁送些生活用品。
薄謙做的這些,陸時亦雖然沒說,但都記在了心裡。
晚上,他們一起窩在沙發看電視。陸時亦借著電視的聲音,捏捏薄謙手心,小聲道歉:「對不起,最近冷落你了。」
「你沒冷落我,」薄謙無奈地笑笑,「你看,你這不就回來陪我了麼。」
他越這麼說,陸時亦越愧疚,「我本以為晚上至少能回來住的......」
「沒事,」薄謙將人攬進懷中,在他頭頂的漩渦上輕輕啄了一口,「不說這個了,你這次要走多少天?」
其實陸時亦自己也不知道這次要走多少天,他給薄謙講了下arrc的賽制。
arrc採取積分制,每周一站,每站三節,每節一天。在每節比賽結束後,會決出單節的冠、亞、季軍;等全六站比賽結束後,根據選手積分高低,再排出各個級別的總冠、亞、季軍。
他報的ss600級別每站只需要比兩節,第三節 是表演賽和品牌統一組的比賽。這時車手就可以選擇回國或者前往下一個國家備戰。
「那你更傾向於回來,還是去下個國家?」薄謙問。
「我更想去下個國家,」陸時亦道,「勇叔的身體不太行了......我怕這麼國內國外的折騰,他撐不住。」
提到簡大勇,陸時亦表情又不由黯淡下來。薄謙一下一下拍著他後背,試圖幫他緩解情緒。
也許是戀人給的安全感太足,陸時亦居然有了些困意。他打了個哈欠,腦袋靠著薄謙肩頭,聲音斷斷續續,「我爸從小不怎麼管我,你知道吧?」
「嗯。」
「從小到大,我基本沒感受過『父愛』這種奢侈品的存在,直到勇叔出現......」
「嗯。」
「他雖然人很討厭吧,但是對我真的挺好的。他會告訴我早睡早起不能熬夜,會勸我別總點外賣。吃飯的時候,他會把肉偷偷夾給我,如果上來的是整隻雞的話,雞腿肯定會有我一隻......」
「嗯。」
「在我心裡,他已經和我父親沒什麼差別了。我沒想到......」陸時亦手背貼著眼睛,「我沒想到,剛找到的家人,這麼快......又要丟下我了。」
說到最後,即使極力忍耐著,薄謙仍聽到了他尾音里的濕意。
薄謙沒拉他的手,任他哭。憋了這麼久,也該發泄發泄。
等見他呼吸平穩的差不多,薄謙在他捂著眼睛的手心親了一下,嗓音又低又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