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權公公伸手抱住了周芸。
權公公算不得真正意義上的男子,但也決計不能算作是女子。
他胸脯平坦,沒有女子的柔軟,但也少了男子的剛強。權公公的宦服有一股熟悉的薰香,這味道讓周芸想到了魏荀。
在金鑾殿與寢宮裡,魏荀最愛的就是這薰香,常服外出,衣衫也是這淡淡的薰香味道,他抱住她的時候,她還記得面紅心跳的厲害,還記的縈繞在鼻尖的味道。從權公公的身上猛地嗅到這味道,她的鼻頭不由得一酸。
權公公放開了周芸,旁邊有人搬來了軟凳,權公公扶著周芸坐下。
他看著她又紅了眼,只當做她是因為發疼。
“等會就好了。”權公公的聲音溫和。
周芸不好說自己想到了魏荀,從鼻腔里輕輕應了一聲。
權公公看著周芸的身後,這時候看到了周芸的手。
他知道周芸這一遭定然是遭罪的,但是沒想到因為自救,周芸傷成這幅模樣。
她青色的衣裙上,滿是血跡,從腰線蜿蜒向下,因裙擺被壓住還不知道上面沾染了多少的血。
因為這血,權公公不由得看向了一開始周芸所站的位置。
那裡有根生著鐵鏽的釘子,釘子上同樣是沾了血。
他幾乎可以想像周芸發現了這枚釘子之後,費勁千辛萬苦挪到了這釘子的面前,她墊著腳,努力地用釘子想要勾破她手腕上的縛繩。
應當是不小心勾到了手腕,才留下了傷。
輕嘆一口氣,權公公的目光挪回到了周芸的腕子上。
腕子被釘子割了一道,所以原本纖細的手腕腫起不說,傷口處流出的血把麻繩都染紅了。
麻繩被割得起了毛邊,又被侵了血,權公公皺眉仔細打量著可以下手的地方。等到找到後,開口道:“林夫人,忍著點。”
權公公的動作很快,才等著周芸應下,手中的匕首割過,周芸的手一松,被束縛了整整七八個時辰的手,終於垂落了下來。
火光之中,周芸的面色更白了。
權公公扶著周芸的一雙腕子,放到她的雙腿上。
此時早有人手捧著備好的溫水,站在權公公伸手就能夠夠著的地方。
“我來吧。”周芸見著權公公捧著杯子到她的唇邊,連忙開口說道。
開口之後,才覺自己聲音低沉的嚇人,好似聲帶都撕裂了一般。
“讓奴才來就是。”權公公溫聲說道,“林夫人你的手不大方便。”
就著權公公的手,周芸低頭喝了水,這水是特地兌過了的,不涼也不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