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喊不喊。」女人面無表情地道。
「那好吧,千晛……師父。」小姑娘撇著嘴,無奈地嘆氣,仿佛好心情都被衝散了似的。
捂著臉的千晛愣在原地,內心已是驚詫萬分。她慌忙回頭,竹門前的兩個人,一個面無表情地站著,一個興致缺缺地耷拉著腦袋。
她們看不到她。
千晛搖著頭,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那個女人跟她名字一樣,外貌一樣?
而那個小姑娘跟印兒……雖說不上完全相同,可鼻子眼睛嘴巴跟印兒簡直如出一轍。就像是印兒小些時候的樣子。
粉嫩白淨的一張小臉,靈動清澈的狐狸眸子,因為生氣而微微嘟起的嘴唇,加上一身熟悉的白色仙裙,她真的有些分辨不過來。
「印兒。」千晛往前走了幾步,小心翼翼地喊道。
然而小姑娘迎著太陽,皺著鼻子輕輕打了個噴嚏,根本沒聽到有人說話。
「阿嚏。」小姑娘揉著鼻子,又打了一個。
「阿嚏。」小姑娘納悶了,怎麼連續打了三個噴嚏。
「你生病了?」女人低頭瞥了她一眼,看著她輕輕顫著肩膀,皺起眉來,她將袖子裡繡著一枝粉色桃花的白色手帕遞到小姑娘跟前,「擦擦,進屋吧。」
小姑娘驚異地看著一絹白手帕,紅著臉甜甜地道:「謝謝千晛姐姐。」
女人垂下眼皮子看她一眼,這次沒有糾正她。
小姑娘見女人進屋,也跳著跟了進去。
千晛站在院落內,望著簡單樸素的草堂和半敞開的竹門,情不自禁地也跟了進去。
如果剛剛那兩個人是她內心深處幻化出來的,她怎麼會那樣子對待印兒呢?雖說印兒有些調皮,有些話多,可這些都不會令她討厭。如果印兒生病的話,她應該會很難受的吧。
草堂不大,屋內陳設也頗為簡單,千晛一眼望過去,只有兩張方桌、兩把椅子、一個柜子和一架木床。木床上放著一疊乾淨的藍色被褥。
小姑娘伏盤著腿坐在其中一張方桌旁,歪著腦袋,一邊嘀咕著經文,一邊皺著眉謄寫。
千晛隔著老遠就看到了那龍飛鳳舞的字跡,她呆呆地站著,仿佛突然間著迷似的,一時忘了要做什麼,只是專心地著看小姑娘寫每一個字。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
原來是在抄金剛經。
這句話可太難懂了,千晛看著小姑娘蹙著眉尖嘀咕了半天,忍不住想去教教她,可她伏在案桌邊上,認真解釋了半天,小姑娘根本沒聽到。
全成自言自語了。
「千晛姐姐,這句經文如何解?」小姑娘用毛筆玩著硯台里的墨汁,偏頭問坐在另一張方桌上不知道在搗鼓什麼草藥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