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天安嚇得把眼睛都瞪圓了。
「不然呢,之前有一個小弟子愛慕麒麟大人,後來就離開須彌山了。」花小肆拍了拍發愣的天安,語重心長地,「以後不要動這個心思,也別在這方面開玩笑。」
天安的笑容凝固在臉上,眼神瞬間失落下來。
可在身體裡,明明確切地聽懂了花小肆的話,還是有一顆不安分的心臟在狂妄地跳動,告訴她:只不過是喜歡一個人,管他是誰,管他是男是女,管他是什麼身份,管他喜歡還是討厭自己。
但……對方是麒麟大人啊,天安焦躁地捂臉,怎麼想起會親吻她的人,會想起這個人呢。
「天安,你在幹什麼,不走嗎?」敖泧回頭看著愣在原地捂著臉的人,一臉疑惑。
「走,怎麼不走。」天安抬頭尷尬地看著盯著她的兩人,走到兩人前面去,故作瀟灑地擺手,「走了,快點追上來!」
相愛的人借著星光細細呢喃了一晚,沒有煩惱的人枕著涼風一夜好眠,唯有藏著心事的人,煩躁地躺在床上,久久不能闔眼後,才披了件單薄的外衣,坐到屋外的涼亭里,翻來覆去地嘆氣。
月光落在空蕩蕩的庭前,清風吹拂著滿苑的白色菊花,雖淒悽慘慘地落了一地,卻讓空氣里氤氳了淡淡的清香,繞在人的肌膚上,叫人莫名哀愁。
愁什麼呢,天安揉著眉心,靠著冰涼的紅柱子,望著半彎殘月,止不住嘆了一口氣。
「已過子時,為何晚睡?」
天安正出著神,忽見屋頂人影晃動,她還沒來得及看清,便見守夜的少女已經背著一柄長劍站到了自己面前。
「千晛姐姐!」天安以為自己在做夢,因為自從開始講學後,她便很少見到此人。
她一起身,身上披的衣服便掉到地上,夜裡的秋風有幾分凶,一下就叫她冷得打了個激靈。
她沒在做夢。
「麒麟大人!」天安慌忙往後退了半步,連地上的披風都不敢撿,「你怎麼在這裡?」
「巡夜路過。」千晛看著眼前僅穿著一件單衣的人,不禁皺起眉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已過子時,為何不睡?」
「睡不著。」天安蹲下來撿起自己的披風抱在手中,站得筆直地望著眼前人,「睡不著,沒有違反規矩吧。」
子時這段時間,本就是守在聽風眠上面。
從天安出來到坐在涼亭里,從坐在涼亭里到望著夜空嘆氣,千晛其實都看見了。
她一時覺得很奇怪。當然奇怪,天安這人,竟然也有這種時候。
她望了很久,直到月從柳梢頭到月上正中天,天安竟然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