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把窗子關上。」
白澤皺著眉把花小肆從木窗旁拉開,闔攏窗子,把狂風杜絕在外,轉頭看著立在一旁靜默發呆的小肆,嘆氣道:「這是正常的景象,沒有不正常。」
「你看看你,衣服頭髮都吹濕了,不冷嗎?」白澤望了鳳凰一眼,溫柔地道,「小靈去給你拿件衣服,別再開窗了,嗯?」
花小肆低著頭,沒有應聲,任由濕漉漉的頭髮貼在額頭上。等白澤又嘆了一聲,要去幫她倒掉熱茶時,她才抬起頭,眼睛通紅地看著對方的背影,從喉嚨里擠出滿是哭腔的聲音:「白澤,你說是不是敖泧出了什麼事?我剛剛在窗子邊,聽見了哭聲。」
如嗚啦啦吹響的狂風一般,那哭聲伴隨著嘶吼聲,砸進她的耳朵里,扎在她的心上,讓她在一瞬間看見了敖泧倒在地上痛苦萬分的樣子。
白澤聞言,提著茶壺的手都僵住,片刻,才把茶水倒進杯盞,遞到花小肆手上,叫她捂著:「你聽錯了,怎麼會有哭聲。」
他自嘲地笑道:「眼下這個局面,我們哭還差不多,敖泧哭什麼?」
「是敖泧在哭,我聽見了的。」花小肆捏著茶杯,篤定地看著白澤,她沒有說謊,她就是聽見了敖泧在哭。
白澤的笑容便凝固在臉上,兩人目光對視著,半晌,白澤終於忍不住,連同臉上虛偽的從容淡定都繃開來,甩手看著敖澈,一屁股坐到棋桌旁:「你說,你來說,我不想說了!有什麼,全都告訴她們好了,她們難過,我還難過呢!知道最多的人才最難過好吧!」
「白澤。」
敖澈第一次呼名道姓地喚白澤。
白澤不耐煩地揮開敖澈搭在他肩上的手:「說啊,你們神龍一族當初不是很厲害麼,不是看不起人家魔蛟一族麼,現在好了,被人家小姑娘逼得東躲西藏,活該!」
「我當初,就是放任她來報仇的,我一點也不後悔,她變成現在這樣,我也不後悔,你看看,現在,誰欺負得了她?啊?你說啊,你說誰敢公然欺負她?我告訴你,沒有!你以為碧心滴和魔蛟靈丹那麼好對付,我告訴你,想都別想!就這兩樣東西合在一塊,連天帝都不一定弄得死敖泧,敖泧不會被人殺死的,你懂嗎?你不懂,你們什麼都不懂。」
「敖泧殺不死,神界會害怕,龍族會害怕,他們都會害怕。你們呢,」白澤像個瘋子一樣指著在場眾人,「哦。不對,是我們,我們呢,我們不用怕,縱使敖泧屠龍弒神,枉殺無辜,六親不認,她還是會放過我們的。」
「在最後一刻,敖泧一定會放過我們的。可她為什麼到最後才對我們心軟啊,為什麼,因為她要是現在心軟,外面的天氣就一直是這樣啦,」白澤從椅子上跳下來,拉著花小肆到窗前,兩個人頂著叫人睜不開眼的狂風,雨點吹進屋子裡。
「敖泧!」白澤大聲喊,抓著花小肆的手,「我告訴你,敖泧就是在哭,碧心滴反噬起來有多痛你知道嗎?你不知道,但是你要是現在去殺一個人,三清蓮也能讓你體會一把這樣的痛。」
「碧心滴和三清蓮的擁有者不能因為仇恨殺人,你知道嗎?小肆,你一定好好記著,別用三清蓮殺人,殺了人,你就和敖泧一樣回不了頭了。等待敖泧的是什麼?是反噬盡頭的死亡,遲早有一天,敖泧會精力耗盡,死在碧心滴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