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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活者在淡紅的血色中,會依稀看見微茫的希望;真的猛士,將更奮然而前行。

嗚呼,我說不出話,但以此記念劉和珍君!(《魯迅全集》第三卷第273—277頁)

說這是一篇敘述性的文章,莫若說是以事件為依託寫的雜感性的文章更為恰當。這一時期,魯迅的文章,大體說來都是雜感。所以不多寫敘述性文章,也是因為他還有別一種手段,那就是寫小說。許多敘述性的材料,稍加改造或虛構,寫成小說了。

從這類雜感性的文章中,可以看出魯迅文風的一大特質,就是深厚的古文功底,嫻熟的古文筆法。其表現,一為多用古語,多用單字;二為其文句多是由古文骨架衍化而來。

魯迅的這一文風特質,世人多有論述。孫伏園在《魯迅先生逝世五周年雜感二則》里說過:從前劉半農先生贈給魯迅先生一副聯語,是“托尼思想,魏晉文章”。當時的朋友認為這副聯語很恰當,魯迅先生自己也不反對。

托指托爾斯泰,尼指尼采。這副聯語,換成白話說就是:思想來自托尼,文章師法魏晉。也可說成:托尼式的思想,魏晉式的文章。意思都差不了多少。思想不說了,單說文章。魯迅是如何受了魏晉文章影響的,孫伏園的看法是:

魯迅的文風(2)

魯迅先生研究漢魏六朝思想文藝最有心得,而且他所憑藉的材料都是以前一般學人不甚注意的,例如小說、碑文、器銘等等。尤其對於碑文,他所手抄的可以說是南北朝現在碑文的全部,比任何一家搜集的都豐富。而且工作態度最為精審,《寰宇訪碑錄》和《續錄》所收的他都用原拓本一一校勘過,改正許多差訛以外,還增出不少的材料。因此在他的寫作上,特別受有魏晉文章的影響。(《魯迅研究學術論著資料彙編(1913—1983)》第三卷第700頁)研究什麼就受什麼的影響,這說法是簡單了點,卻很直接。應當說,總是他的心性里,有與魏晉時期的文風相契合的東西,才會喜歡上魏晉時期的人物,也才會喜歡上魏晉時期的文章。喜歡才會研究,研究了更加喜歡,一來二去,積久成習,筆下便帶上了魏晉人的風致。孫伏園的話,直白地說,就是魯迅的古文底子是很好的,而且是中國歷史上最典雅、最見性情的那種古文的底子。

曹聚仁談到這一點時,是把周氏兄弟一起說的。他認為:周氏兄弟,他們對於中國古書古文的研究,可以說是已經修煉成仙,吐納天地之精華,脫抬換骨的了。魯迅的文章,從莊子楚辭中來,但他是消化了諸子百家的文辭,並不為屈原莊周所拘束,所以他並不要青年們步他的後塵。(《魯迅評傳》第244頁)具體地說,他是怎樣多用古語、單字,其文句又是怎樣一種古文骨架呢,從上面徵引的段落中挑選一些詞句細細分析不是難事,只怕別人不會服氣。還是引述名家的高見吧。李長之在《魯迅批判》一書中,對魯迅的行文特徵有絕妙的辨析,他是讚揚的,這讚揚中也就包含了魯迅行文的這一特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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