祿大夫龔勝以辭職表示抗議,以治《詩》起家的大司空師丹則上書控告劉歆“改亂
舊章,非毀先帝所立”。劉歆得罪了執政大臣,又經受不住眾多儒者的攻擊,雖然
得到哀帝的回護,也覺得無法在京師立足,於是請求到外地做官,從而先後任河內、
五原、琢郡太守。後來因病免官,再起為安定屬國都尉。
可以說,在50歲以前,劉歆主要是潛心於撰述的一個學者,雖然他在經學、目
錄學等方面造詣日深,成就甚大,但在政治上卻屢屢受挫,最後竟然被排擠出京師,
申張古文經的願望也成為泡影。
在遠謫五原的日日夜夜,他痛苦地思索了自己的人生道路,其《選初賦》[注]
就是他這一反思的流露。在賦中,他追憶“遂初之顯祿”,把自己遠離京華為五原
太守說成是因自己“好直”“為群邪之所惡”,聯想到仲尼陳蔡之厄,屈原放沉於
湘淵,他痛感古來“方直”之士必為世俗“難容”。從而深深地悟出一個人生的真
諦——單純做學問是毫無出路的,說:“玩琴書以條囗兮,考性命之變態。運四時
而攬陰陽兮,總萬物之珍怪。雖窮天地之極變兮,曾何足乎留意?”他想從此“守
信保己比老彭”,卻又不甘心“降皮弁為履,公室由此遂卑”。他覺得自己如“韞
寶而求賈”,總希望有一天“賴祁子之一言”而使“善人之有救”。不久,這個
“祁子”終於出現了,他就是王莽。
二、助莽篡漢 位至國師
原來,當劉歆初入仕途為黃門郎不久,以孤貧恭儉而聲名盛高的王莽也因王鳳
臨終之託而為黃門郎。兩個出身豪貴而又博學的年輕人從此結下了較深的情誼。經
過幾十年的奮鬥,野心勃勃的王莽終於“拔出同列,繼四父而輔政。”[注]哀帝死
後,他更被舉為大司馬,獨掌政權。為了給最終篡權作準備,王莽脅持上下,設計
誅滅政敵,拔擢黨羽。失意的劉歆成為王莽拉攏的對象。王莽把劉歆召回京師,先
任命為右曹太中大夫,很快遷官為中壘校尉。不久,王莽為安漢公,隨即任劉歆為
羲和、京兆尹,封紅休侯,讓他“典儒林史卜之官”。這時的劉歆已成為學術文化
事業的最高領導人。他藉助王莽的權力,以“罔羅遺失,兼而存之”[注]為名,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