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鄙陋。愛得有度,恨得有理,完全出自完善儒學、愛惜儒生的良苦用心。
王充問孔,不影響他尊孔;王充非儒,不影響他崇儒。他的尊孔,是有理智的
尊孔;他的崇儒,是有原則的崇儒。這個理智,即是不迷信;這個原則,即是真理
性。有人因為王充非毀俗儒而定其非儒,問難孔子而說他反孔,完全是皮相之見,
不合實際。還有人見王充提倡自然而定他為道家,主張薄葬而說他是墨家,也都是
不可靠的,茲不贅論。
九、嘉言讜論
如前所說,王充的思想特色是反對迷信,實事求是,用他自己的語言即是“疾
虛妄”,“務實誠”。不破不立,疾虛妄,反對迷信,正是破的功夫,王充說:
“故虛妄之語不黜,則華文不見息;華文放流,則實事不見用。”(《對作》)樹
立一個實事求是的良好風尚,“使低務實誠”,才是王充的真正目的。王充在《論
衡》一書中,對古往來今的一切虛妄不實之辭都進行了批判和檢討,涉及天文、地
理、政治、學術、倫理、風俗等各個方面,內容至為廣博。一部《論衡》,直敵一
部漢代學術文化的百科全書。王充一生仕宦不顯,“廢退窮居”,但卻“淫讀古書,
甘聞異言”(《自紀》),精心罩思,以成就其高言讜論。他的許多見解發前人所
未發,道世人所不能道,自謂既“不類古人”,又“違詭於俗”。(《自紀》)范
曄也說“充好論說,始若詭異,終有理實”。都是指其苦心孤詣,見解獨到而言的。
下面僅就他對儒學有關命題所作的新貢獻介紹一二:
首先,王充發展了儒學的天道自然觀。關於天和天人關係的問題,一直是中國
思想界爭議的重要哲學課題,也是儒學內部長期糾纏不清的難題。孔子的“天”基
本上是自然性的,說:“天何言哉,四時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論語
·陽貨》)天有規律可循:“唯天為大,唯堯則之。”並認為天以“天命”的形式
作用於人,人應當“知天命”,“畏(敬)天命”,遵循天命行事。天和人是一種
親和關係。但是他又說過:“天喪予”,“天厭之”,似乎天又是有意志有情感的
人格神。此後,出於對孔子言論的理解分歧,因而在儒家內部,出現人格之天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