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創新之間,以“文以載道”的形式貫穿了起來。唐代的古文運動與儒學復興運動,
是作為一對孿生兄弟,幾乎同時誕生的。
由韓愈倡導的儒學復興運動,有其深刻的社會文化背景。
首先,佛、道二教的昌熾,給儒家文化的主體地位造成了嚴重的威脅。
佛教自傳入中國後,歷經魏晉南北朝,到唐代而發展到了高峰。與此同時,引
發出一系列的社會問題。在韓愈之前,許多有識之士對佛教的危害都有所揭露。如
狄仁傑曾指出:
里巷動有經坊,囗囗亦有精舍。化誘所急,切於官征,法事所須,嚴於制敕;
膏腴美業,倍取其多,水碾莊園,數亦非少;逃了避罪,並集法門。無名之僧,凡
有幾萬,都下檢括,已得數千。且一夫不耕,猶受其弊;浮食者眾,又劫人財。
(《舊唐書·狄仁傑傳》)
武周一世,“鑄浮屠,立廟塔,絕無虛歲”,到肅宗、代宗、德宗、順宗時,
信佛佞佛之風更盛,中外臣民,‘如痴似狂,“承流相化,皆廢人事而奉佛”。唐
代宗“常于禁中飯僧百餘人,有寇至則令僧講《仁王經》以攘之,寇去則厚加賞賜。
胡僧不空,官至卿監,爵為國公,出入禁門,勢移權貴,京畿良田美利多歸僧寺”
[注]。德宗貞元六年在,“詔出歧山無憂王寺佛骨迎置禁中,又送清寺以示眾,傾
都瞻禮,施財巨萬”[注]。德宗迎佛骨于禁中拜奉,已開憲宗迎佛骨之先河。佛教
勢力的惡性發展,對封建國家的政治結構和社會經濟造成了嚴重危害。加之封建帝
王、大臣多焚香禮佛,將儒家思想棄之不顧,而以佛教義理作為安身立命的基礎,
這勢必威脅到封建意識形態——儒家學說的生存。韓愈在一首詩中,以飽含文化憂
患的筆觸寫道:“佛法入中國,爾來六百年。齊民逃賦役,高士著幽禪。官吏不之
制,紛紛聽其然。耕桑日失隸,朝署時遺賢。”[注]因此,儒家文化面臨嚴重的挑
戰。
除佛教之外,道教對唐代社會生活也具有相當的影響。因唐皇室姓李,道教徒
因緣附會,造說老子(李耳)為唐室之祖先,故自唐初以降,即逐漸取得政治、社
會上的地位,至玄宗時而極盛,如以道士、女冠隸宗正寺,尊崇老子以帝號,為之
立廟,祀以祖宗之禮。除《老子》為《道德經》外,更名莊、文、列、庚桑諸子為
《南華》、《通玄》、《沖虛》、《洞靈》等經,並設崇玄學以課生徒,同於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