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造成,與上天不相干。所以他說:“或者務言天而不言人,是惑於道也。胡不謀
之人心,以孰吾道?吾道之盡而人化焉,是知蒼蒼者焉能與吾事,而暇知之哉?”
(《斷刑論》下)他認為,自然界與人類社會各有自身運行的法則,兩者是互不干
預的。他說:“生植與災荒,皆天也;法制與悖亂,皆人也。二之而已,其事各行
不相預。”[注]他反覆重申“天人不相與”,“天人相分”的目的,在於論述“人
事”對於社會、人生具有決定性作用,人類鬚髮揮自己的主觀能動性。他說:
聖人之道,不窮異以為神,不引天以為高,利於人,備於事,如斯而己矣。
(《時令論》上)
本著上述認識,柳宗元對兩漢以來所謂的“受命之符”的神學說教進行了深刻
的批判,明確批出:“且古之所以言天者,蓋以愚蚩蚩者耳,非為聰明睿智者設也。”
(《斷刑論》下)他認為“天”“神”都是用於“神道設教”,真正的“聰明睿智
者”是不應該相信它的。他說:“聖人之道,不窮異以為神,不引天以為高,故孔
子不語怪與神。君子之諫其君也,以道不以誣,務明其君,非務愚其君也;誣以愚
其君,則不臣。”[注]臣子如果向君主鼓吹神、怪,就不配為臣。他批評董仲舒、
司馬相如、揚雄、班彪:班團等人“推古瑞物以配命”的天人感應說“不足以知聖
人立極之本,顯至德、揚大功,甚失厥趣”,違背了儒學的傳統精神。他認為,國
家的治亂興衰並不取決於什麼“天命”,而是取決於“人”,符瑞也並不代表著吉
祥,只有“仁”才是吉祥的。他說“受命不於天,於其人;休符不於祥,於其仁”。
人心的向背決定了王朝的興衰,是否有仁德,行仁政,是衡量國家吉凶的標誌。
“人道”與“仁道”互相依存,是統一的。傳統儒學認為“仁者,人也”,“仁者
愛人”,柳宗元也認為“未有喪仁而久者也,未有恃祥而壽者也。”所以為政者必
須關心民生,順乎民情:“黜休祥之奏,究貞符之奧,思德之所未大,求仁之所未
備,以極於邦治,以敬於人事。”[注]可見他的思想是以傳統儒學為指歸的。
五、倡大中之道 重生人之意
“中”本來是儒家思想中一個極為重要的哲學、政治概念。在《論語》中,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