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常提到“中”和“中庸”,如“允執其中”(《堯曰》),“中庸之為德,其至
矣乎!民鮮久矣”。(《雍也》)後來儒家不同學派把“中”的觀念向不同的方向
發展。特別是思孟學派,把“中庸”思想發展到極致。孟子主張“中道而立”,子
思著《中庸》,述孔子之意說:“君子而時中”。也就是要“執兩用中”,“致中
和”。在道德實踐中,“過”與“不及”都是違背中道的。荀子認為:“先王之道,
仁之隆也,比中而行之。易謂中?曰禮、義是也。道者,非天之道,非地之道,人
之所以道也,君子之所道也。”(《荀子·儒效》)又說:一事行失中,謂之奸事,
知說失中,謂之奸道。奸事奸道,治世之所棄,而亂世之所以服也”(同上)。他
把是否實行“中道”,與社會的治亂結合起來,指出所謂“中”,就是合乎禮義。
這個“中”也就是“當”,所以他說:“君子行不貴苟難,說不貴苛察,名不貴苟
傳,唯其當之為貴。故懷負石之赴澤,是行之難為者也,而申徒狄能之。然而君子
不貴者,非禮、義之中也。”(《荀子·不苟》)到了漢代,董仲舒把“中”看成
了萬古不變的神秘“天道”的體現,“中者,天之用也;和者,天之功也”(《春
秋繁露·循天之道》),後來許多儒學家承襲了這種觀點。
柳宗元在評價陸淳的主要貢獻時說:“明章大中,發露公器”[注]。陸淳學派
講“中道”,繼承了葡子的觀點,而柳宗元所主張的“大中之道”,近承陸淳、遠
繼荀子,其中心內容也是以儒家的禮、義為指導思想,以達到改造現實、“輔時及
物”的政治目的。
在柳宗元的思想中,“大中之道”就是“當”,也就是“經”與“權”的統一。
作到了“經”“權”統一的“當”,也就實現了“大中之道”。他在《斷刑論》中
指出:
果以為仁必知經,智必知權,是又未盡於經權之道也。何也?經也者,常也;
權也者,達經者也。皆仁智之事也。離之,滋惑矣。經非權則泥,權非經則悖。是
二者,強名也,日當,斯盡之矣。當也者,大中之道也。離而為名者,大中之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