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倫理道德的“道”,是從屬於“天”的。胡宏還說:“形形之謂物,不形形之
謂道,物據於數而有終,道通於化而無盡。”(《知言》卷3,《紛華》)這樣“道”
確指本體而言。然而,聯繫到他所說的“形而在上者謂之性,形而在下者謂之物”
來看,他是把“性”和“道”這兩個範疇作為同等意義來使用的。
胡宏還講到了“太極”這一範疇,他說:“一陰一陽之謂道,道何也,謂太極
也。陰陽剛柔,顯極之機,至善以微,……天成象而地成形,萬古不變。’仁行其
中,萬物育而大業生矣。”(同上)這個說法同周敦頤的《太極圖說》,基本上一
致,“太極”是作為本體意義來運用的,但是,在胡宏那裡,“太極”和“道”或
“性”都是同等程度的範疇。
總之,胡宏理學中的“天”(或天命)、“性”、“道”(或太極)都是本體
範疇,只是從不同的側面分別加以使用,來說明他的本體論思想。然而比較起來,
還是對“性”的本體意義闡述得最為充分。
(二)人性無善惡論
胡宏在人性問題上也提出了自己的獨立見解。和其他理學家不同,他反對以善
惡論性。他說:“性也者,天地鬼神之奧也,善不足以言之,況惡乎哉!”(《宋
元學案》卷42,《五峰學案》)認為性是奧妙而難於言狀的,僅僅以善惡言性,是
不可盡其意的。因此,他不同意用“性善”或“性惡”講人性問題。為此,他以委
婉的口氣否定了孟子的性善論,他說:“某聞之先君子曰:孟子之道性善者,嘆美
之辭,不與惡對也”(同上),他不便直接與孟子性善論對抗,而是借“先君子”
之口,以“嘆美之辭不與惡對”,修正了孟子性善說的本意,表示他並不是和孟子
唱反調。
既然不以善惡言性,其根據何在?胡宏說:“幾天命所有而眾人有之者,聖人
皆有之。人以情為有累也,聖人不去情;人以才為有害也,聖人不病才;人以欲為
不善也,聖人不絕欲,……”(同上)這是說,凡人有情,有才、有欲,聖人也有,
這些東西不是聖與凡的區別所在。胡宏認為區別聖與凡的標準,在於對情慾等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