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朱熹為“文公”,嘉定八年,又諡張栻為“宣公”,嘉定九年,再諡呂祖謙為
“成公”。然而,請為周敦頤和二程賜諡號,則是一樁不尋常的事件。按照歷史慣
例,死後有資格受封諡號者,都是在生前地位特高、受到皇帝敬重的人,周敦頤和
二程,生前並未顯耀於朝廷,社會地位不高。再則,史彌遠之表彰朱熹等人,實出
於政治需要。因此,朝廷對魏了翁請給周、程賜封諡號和定理學為正宗的建議,一
時難於作出決定,因而遲遲不能表示可否,更未得到施行。
嘉定十年(1217年),魏了翁再次上疏申言前奏,請為周敦頤和二程賜封諡號。
在此次上書中,他把這件事看做是關係“學術之標準,風俗之樞機”的大事,要求
把他們的思想學說定為指導思想,“以風勵四方,示學士趨向之級,則其於崇化善
俗之道,無以急於此者。”(同上,《奏乞早定周程三先生諡議》經過魏了翁的一
再奏請和強調,加之一些朝臣如真德秀等人的有力支持,到了嘉定十三年(122。年),
宋寧宗終於決定下了詔書,諡周敦頤為元公,程顥為純公,程頤為正公,並向全國
褒揚了周、程開創理學的功績。以此為契機,崇尚理學之風很快就在國內各地興起。
各州郡紛紛為周程等理學家建立祠堂。魏了翁也應各州郡之請,為各處的周、程祠
堂作記,表彰宏揚,大張理學旗幟,如他在《長寧軍六先生祠堂記》中說:“不有
周程諸學為圖為書,振聾發瞽,如是而為極、為儀、為性命,為仁義禮智、為陰陽
鬼神,即躬行日用之常,示窮理致知之要,則人將泯泯憒憒,無所於聞。”(《全
集》卷48)這些話,將周敦頤和二程同他們開創的理學推崇到了無以復加的地位,
在魏了翁看來,有了周、程三人的出現,世人才得以從“泯泯憒憒”中清醒過來,
否則文明將會趨於紙滅,人們只能懵懵懂懂地處於野蠻狀態之中。這種看法未免夸
張過分。
周、程等理學家及其所開創的理學受到朝廷的公開褒揚,這是中國儒學發展史
上的一個重大轉折。自此以後,以理學形態出現的新儒學,不僅成為南宋後期在意
識形態中居於支配地位的官方哲學,並且一直為後世的統治階級所尊崇,成了長時
期居於支配地位的思想理論基礎。由此可見,在使理學從“偽學”變為官方正統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