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史,“每日丹鉛一本,遲明而起,雞鳴方已,兩年而畢”(《年譜》),這樣,
不但“通知”了本朝史事,還深入了解了中國上下數千年的史事,為“經世致用”
奠定了堅實深厚的學問基礎;不僅此也,宗羲還多方搜求、廣泛涉獵,邀游於中華
學術的海洋中,“旁求之九流百家。既盡發家中藏書讀之,不足,則抄之同里世學
樓鈕氏、澹生堂祁氏,南中則千頃齋黃氏,吳中則絳雲樓錢氏[注]。窮年搜討,游
履所至,遍歷通衢委巷,搜鬻故書,薄暮,一童肩負而返,乘夜丹鉛。次日復出以
為常”(《神道碑》),極為深入地鑽研了四書五經、諸子百家,旁及天文、地理、
歷算、音樂、釋老等各類書籍。這使他鍛鍊養成了別具隻眼的獨立思考能力,往往
能“鑿空新義,石破天驚”,生發出卓異而深刻的見解。
宗羲有四個弟弟,其中大弟宗炎(字晦木)、二弟宗會(字澤望),都由宗羲
親任教導之責,一不數年,皆大有聲,儒林有‘東浙三黃’之目”(《年譜》)。
這一時期,黃宗羲不過20多歲,卻一時名聲大噪,“所居雖僻遠城市,不乏四方之
客”(《年譜》),他也因此結識了當時不少名流,與沈壽民、陸符(字文虎,浙
江鄞縣人)、萬泰(字履安,與文虎同里)最稱莫逆。
在發憤力學、刻苦攻讀的同時,宗羲仍然十分關心國家大事,以高度的責任感
注視著天啟以後的政治風雲。
當時,雖然魏忠賢等已經伏誅,他的羽翼爪牙也被剪除,但是,閱黨殘餘遠未
銷聲匿跡。儘管崇禎二年(1629)曾“欽定逆案”,將閹黨分七等定罪,前六等俱
處以流放,末等則“冠帶閒住”,雖保留名位卻無實權,然而“其黨猶滿朝”。他
們雖蟄伏朝野,卻一直在窺測試探,待機翻案,企圖東山再起。崇禎三年(1630)
六月,溫體仁入閣。體仁宇長卿,烏程(今浙江湖州)人,貌似恭謹忠厚而內心殘
刻,又頗具心機,巧於揣摸迎合皇帝的心意,因而很受崇禎寵信,居內閣掌朝政達
8年之久。此人早在天啟年間就曾賦詩為魏忠賢歌功頌德,與東林黨則格格不入。崇
禎初年廷推閣臣[注],禮部侍郎錢謙益名列第二,溫時為禮部尚書,但資望尚淺,
不在被推薦者之中。他意會到崇禎對錢心存疑慮,便大張撻伐,翻出7年前已有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