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用目錄、版本、校勘等知識,以及大膽假設、穿鑿附會的技巧,在廖平還盤桓於
入川途中之時,一部循《辟劉》旨意寫成的《新學偽經考》已倚馬成書,洋洋灑灑
40萬字,“粗豪狂姿,天下震動”!又三年,他另一部循《知聖篇》旨意寫成的
《孔子改制考》也著成問世。數年彈指過,而廖平的兩本書卻仍是草稿一卷。直到
光緒二十三年(1897)《辟劉篇》才改訂後以《古學考》之名正式出版;至於《知
聖篇》,則因“借讀者眾”,連手本都佚失了,後來還是根據廣雅書院傳出本的轉
抄本,訂正後於光緒三十年(1904)刊出。對此,知情者徑謂康有為“剽竊”(章
太炎),“康學出於廖”(皮錫瑞);不知情者單從他們著作出版的先後考察,反
認為康有為是獨創(錢玄同、張西堂)。因而成為學術史一大公案。
“二變”既成,廖平將拾級而上,更尋新的進境了。當時,“兩考”風靡一時,
尊今抑古之說,遍及大江南北。維新人士更以“兩考”為理論依據,衝決歷朝陋習,
力倡變法維新,除了俞樾、章太炎、皮錫瑞、顧頡剛、錢穆等數人知道廖康公案的
實情外,廖平的發明權卻少有人知。況且,廖平書僅以讀書心得的形式著為經話,
卻缺乏嚴密的邏輯推理和科學實證,可是,康有為卻以天縱之才,借門徒之力,糾
合各類材料,運用各種手段,洋洋灑灑,滔滔雄辯,大有順之者昌,逆之者不死則
亡之勢。廖平讀了也敬從心起,屢稱其“巍然大國,逼壓彈丸”。相形見絀,容不
得廖平不考慮“別構營圖”,另起爐灶了。於是廖平又進入了學術三變時期。
“三變”講小大之學,小指小統,大指大統。《王制》大地封疆五千里,於制
為小;《周禮》土圭三萬里,於制為大。“二變”尊今抑古時,凡《周禮》與《王
制》制度不同處,廖平皆指為劉歆偽纂,作《周禮刪劉》。後讀《大戴禮記》、
《管子》諸書,《周禮》制度皆能符證。概斥《周禮》大制度為偽,於心不安。他
認為:“《王制》、《周禮》,一林二虎,互斗不休,吾國二千年學術政治,實受
其害;合之兩傷,甚於洪水猛獸。”(《四變記》)顯然這是兩種不同的體系,前
人企圖將兩者牽合起來,常常此牽彼掣,進退失據。戊戌(1898)年廖平主講於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