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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藝風書院,一日讀《詩·商頌·長發》“受小球大球”,“受小共大共”。認為

“球”即地球,“共”即“貢”。又聯想到《尚書·顧命》“天球河圖”之說,緯

書解“河圖”為九州地圖,於是悟“天球”為天圖,“小球大球”為地圖,先“小”

後“大”,即由內推外之意(《五變記》)。於是認為經學中原有大、小兩種制度,

小制度即小統,是以《王制》為代表的今文經學,主治中國;大制度即大統,是以

《周禮》為代表的古文經學,主治世界。遂將大統學說寫成《地球新義》。

“小大之學”不講古文真偽的問題,甚至還把古學抬到高於今學的地位,這難

免有阿附古文經學之嫌,因而梁啓超說他是“受張之洞賄逼,復著書自駁”(《清

代學術概論》)的結果。“小大之學”又以戊戌年為起點,又有逃避戊戌政變危機

之嫌,於是梁啓超又說“戊戌懼禍支離之也”,並說“其人故不足道”。後之人多

習焉不察,即如范文瀾、新《辭海》之論,都無不受其蠱惑。其實這些說法是大成

問題的。

誠然,在光緒二十三年(1897)張之洞曾讓宋育仁捎話給廖平:“風疾馬良,

去道愈遠。解鈴系鈴,惟在自悟。”並責令他改訂經學條例,不許再講今古學及

《王制》,不許再攻駁《周禮》,廖平“為之忘寢餐者累月”!張之洞捎話有之,

就象以前曾多次以“風疾馬良,去道愈遠”告戒廖平一樣;廖平不安者亦有之,但

他並未因此改變觀點。這從以下兩個事實即可證明:一是他在給宋育仁的信中,表

達了對恩師張之洞的強烈不滿:“鄙人不惜二十年精力扶而新之,且並解經而全新

之,其事甚勞,用心尤苦,審諸情理,宜可哀矜。若門戶有異,則學問之道,何能

圍以一途?至人宏通,萬不以此!反覆推求,終不解開罪之所由。”當年尊經書院

時期,曾讓廖平心悅誠眼的張之洞給他規劃的樸學之路,廖平尚且不屑遵循,現在

以這樣牴觸的情緒,要他完成改輒易張、別創新論這一艱巨工程,簡直是不可想像

的。雖然他在給張之洞書中陳辭委婉,但是事實上他並沒有改變什麼,即以對康有

為“兩考”有始作俑之嫌的《知聖篇》和《辟劉篇》二稿論,廖平不僅沒有改變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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