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梓瑕打開錦盒,只見絲錦的底襯上,躺著一支簪子。她疑惑地拿起來看,簪子長約五寸,下面的簪身是銀質的,前頭是玉雕的卷葉通心草花紋,除了紋樣優美細緻之外,看不出什麼異樣,十分適合她這樣一個王府小宦官使用。
但簪子一入手,她便覺得重量不稱,細細看了一下,立即發現了關竅。她按住通心草最下面的卷葉,只聽輕微的咔一聲,外面的銀簪脫落,裡面又抽出一支較細的白玉簪來,入手冰涼溫潤,光華內斂。
她抬眼望著李舒白,遲疑許久,才問:“是……送給我的嗎?”
李舒白嗯了一聲,依然看也不看她,口氣平靜淡漠:“老是去摸簪子,摸到了又不敢拔,令人厭煩。而且,你的頭髮要是散下來了,容易被發現是女子,以後也不好處理。”
黃梓瑕卻仿佛沒聽到他冰冷的話,也不在乎他說厭煩自己。⦅她收起盒子,望著面前這個人,真誠而鄭重地說:“謝謝王爺,這是我目前最需要的東西了。”
他見她要把盒子收起來,便說:“不知道工匠有沒有領會我的意思,你日常使用時是否方便。”
“剛剛試過了,很方便,工匠做得很好。”
他見她一臉惘然不覺的模樣,只能面無表情地提醒她:“不試用過怎麼知道?”
“哦……”她這才恍然大悟,反正她日常出外也不愛戴紗冠,如今頭髮都是挽一個髮髻就完事,所以她直接按住自己的頭髮,先將李舒白送的簪子插進去,再將裡面原來那支撥出來,髮型絲毫不亂。
她又抬手捏住簪頭,順著通心草紋滑下手指,在卷紋處一捏一按,裡面的玉簪拔了出來,外面的銀簪還在,絲毫無損她的髮型。
“很好用,真不錯。”黃梓瑕贊道,然後抬起雙手摸索到銀簪開口處,又將玉簪插進去,輕微的咔一聲,鎖定。
黃梓瑕十分喜歡,也不管自己的雙手抬起來之後,袖子下滑,一雙皓腕全都顯露在外,只撫著頭上這支簪子朝李舒白微笑:“多謝王爺啦!以後我就可以隨時隨地推算案情了。”
“最好還是改掉你這個壞習慣。”他說。
黃梓瑕也不理會,又將中間的玉簪拔出,說:“按照陳念娘所說的話,我覺得本案又出現了至關重要的兩點。”
“是嗎?”李舒白給她倒了杯茶,推到她面前。
黃梓瑕心中掛念著案情,也沒注意,接過來就一口喝下去了,然後才將簪子點在桌子上,定定地看著他,說:“那具出現在雍淳殿的女屍,不是王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