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舒白拿過她手中的盒子,取出裡面的這個瑩潤玉鐲,放在眼前仔細端詳著。
黃梓瑕見他的眉頭略微皺了起來,便低聲問他:“王爺認得這鐲子的來歷?”
李舒白轉過頭看她,那鐲子太過瑩透,日光折射在上面,又反射到他的面容上,讓他唇角的弧度似乎在光線的映照下,顯出一種憂慮而詫異的神情。
他低聲說:“這是宮中舊物。”
黃梓瑕頓時愕然。
“而且,是父皇當年去世之前不久,內廷剛剛雕琢出來的。”
他沒有說是誰的,但黃梓瑕知道,先皇年邁之時,身邊最親近的人,唯有鄂王李潤的母親,後來瘋癲的陳太妃。
李舒白知道她必定是想到了,便也微微點頭,說:“宮中之物,卻出現在一個殉情自殺的歌伎身邊,其中原委,必定曲折。”
黃梓瑕點頭,又問:“你確定……是那個人的?”
“嗯,父皇去世之前,我常去探病。那時她總是親自在病床前伺候他,這鐲子也是她心愛之物,常戴在她手上。我見過的光澤紋路,便永遠不會忘記。”
黃梓瑕點頭,將鐲子交還給周子秦,見他也拿著手鐲翻來覆去研究,便換了話題,問:“對了子秦,之前不是說傅辛阮在這邊有一個僕婦麼?後來因為她要成親,所以遣她回家了,如今這個僕婦找到了嗎?”
“哦,早就已經叫人去找啦,據說是漢州人,很近,不幾日就能尋到了。”周子秦說著,又趕緊丟開了手鐲,眉開眼笑地湊近她,低聲說,“據說這個僕婦燒得一手好菜,尤其是花椒雞,香得驚動整個松花巷,到時候我們可以叫她燒了吃吃看!”
第144章何妨微瑕(3)
周子秦終究還是沒吃到那個香得驚動整個松花巷的花椒雞。
當天下午,去漢州打聽消息的捕快們都回來了,一臉晦氣,怏怏地回報周子秦:“那個僕婦湯珠娘,在從成都府回漢州的路上,失足墜下山崖,死了。”
周子秦大驚,立即問。“真的死了?屍身找到了嗎?”
“找到了呀,我們到了出事的地方往下一看,下面一個大娘趴在河灘上,身下全是血。小的們奉公職守,一馬當先,義不容辭把繩子系在腰上,從山崖上爬下去,檢驗了那具屍首。”
“確實是她嗎?”
“確實是的,她的臉雖然已經摔得稀巴爛,但熟人都說她耳後有個大痦子,我們都看到了,右耳後一寸的地方,絕對沒錯!”
周子秦回頭,與黃梓瑕面面相覷:“死了?”
黃梓瑕皺起眉,下意識地又拔下頭上簪子,在桌上輕輕畫了幾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