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商的身體卻日漸衰弱,到後來其他宮室也懶得去了,無事只在莒姬的雲夢台安歇,叫了公主月與公子戎在膝下玩耍罷了。
莒姬卻在悄悄地大手筆地撒錢,從宮內到宮外施了許多恩惠,更兼楚王商脾氣也日漸暴燥,她倒是從中勸說,倒教不少人領了她的情面。
一年又悄悄地過去,楚王商於一日酒宴之後發病,自此不起。莒姬帶著兒女日日侍奉跟前,卻也是無可奈何。
太子槐與太子婦南氏也殷勤服侍,只是太子見都是莒姬在主持事務,便覺不安,私下於南氏商議,是否要向楚王商提出要讓王后出來主持大局。
南氏大驚,勸道:「太子也當知母后的脾氣爽直,如今父王病重,萬不可動氣,倘若母后與父王稍有口角,再生變故,則太子何以自處?此時是太子關鍵時刻,千萬不可再生變亂。」
太子槐吃了一驚,收下暗悔,不敢再提起。然人心終究是一種微妙的事,他心中雖知南氏的提議甚是有理,然心中卻也為南氏的過於無情而不悅。他生性浪漫多情,處事優柔寡斷,平時處事若不是王后作主,便是要南氏推動一把。這一年多王后幽禁,許多事上南氏便不能不多作些主。這些本也無妨,奈何太子性子過於散漫,王后失勢,諸兄弟都有虎視耽耽之舉,南氏心中焦急恐懼,不免在有些事上過於急切強勢,太子槐雖然也都依從了她,心中卻不免有些不悅。
恰此時他新幸了一個姬妾叫鄭袖的,那鄭姬長得嬌弱可人,卻是十分善於察顏觀色,小心奉承,因此上南氏只道太子對自己言聽計從,倚重十分,卻不曉得太子槐心中的天平,卻漸漸倚向了鄭袖。
王后正是絕經之時,又因在閉門思過,脾氣更是暴燥,幸得天真爛漫的公主姝日日相伴,沖淡愁思。她年輕時頗受楚王商恩寵,兼性子好勝,主管後宮事事把持,因此長子槐和已出嫁的長女多由傅姆照料。到公主姝的時候,她漸為失寵,放在女兒身上的時間精力倒是多了些,與幼女的感情尤不能與其他人相比。
楚王商的病勢一日重過一日,他本有心倚重屈原推行新政,此時也有心無力,只得叫來太子槐,細細教導囑咐,將來繼位之後,勿忘振國威,行新政,於征伐上可交昭陽,於列國交涉和內政上可倚屈原。
太子槐唯唯稱是,退了出來。
到了迴廊卻與一個女子迎面相遇,見那綠衣女子忙退到側邊低首斂眉地行禮,細聲細氣地道:「太子!」
這女子形容嫻靜,溫柔得如同春水一般,正是太子槐最喜歡的女人類型,見此不免讓他的心蕩了一盪,但見這女子打扮,似是低階姬人,便不敢多言,也不敢有什麼非份之想,把亂跳的心按了一按,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就走了過去。
當夜抱著鄭姬的時候,卻忽然間想到那個綠衣女子來,情動之處,格外有了興致,惹得得鄭姬嬌喘連連,輕嗔薄怨。
自此太子槐開始正式監國,一邊侍疾一邊代為處理國事。
楚王商的病情漸重,便不在雲夢台居住,搬回章華台後殿去了。王后主持,莒姬等姬妾輪班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