羋月也不理他,自己專注地烤完了山雞,待得香氣四溢之時,將那山雞自火上取下,將剛才烤焦的部份撕掉,方欲將山雞撕開作對半平分。只是她人小力弱,撕了好一會兒也沒撕開,那灰衣老人倒回過神來了,伸手接過,將山雞撕作對半,遞給羋月一半,自己先拿了一半啃起來。
羋月接過,卻發現這竟是自己想要的那一邊,不禁詫異地看向對方道:「咦,你怎麼知道我要吃這一邊的。」
那老人不答,卻只吃得甚歡。
羋月見她如此,自己腹中也已經飢餓,也顧不上多話,自己埋頭先吃起來。那山雞腹中早抹了香料,雖然烤得不均,調味卻是正好。
她吃了幾口便覺得口乾,扭頭想找找何處有水,卻見一個葫蘆遞到了她的面前。
羋月拔出葫蘆的塞子,咕嚕咕嚕喝了好幾口,抹了抹嘴,道:「多謝。」
那老人卻還在埋頭苦吃。
好不容易兩人都吃完了山雞,皆鼓著肚皮打起飽嗝來,羋月便問道:「老伯,你是誰,如何會在這裡?」
那老人道:「這裡是漆園,我便是漆園的看守小吏。」
羋月詫異道:「漆園?」
那老人指了指樹林道:「這林中俱是漆樹,這漆樹可以割漆,可以用來制漆器。」
羋月哦了一聲道:「原來我們用的食器,便是漆了這些樹汁啊?」
那人點頭。
羋月問道:「你在這裡呆了多久了?」
那老人歪著頭想了想,搖頭迷茫地道:「不記得了。」
羋月奇道:「如何會不記得了?」
那老人淡然道:「不記得便不記得了,有什麼奇怪的?」
羋月又問道:「那平常就沒有人與你來往嗎?」
那老人道:「這裡清靜,自然無人來往。」
羋月問道:「沒有人來往,一個人不會寂寞嗎?」
那老人呵呵一笑道:「有清風白雲,有樹葉草蟲,它們都會與我說話,如何會寂寞嗎?倒是你,你又如何會來這裡呢?」
羋月勾起傷心事來,有些懊惱地低下頭去道:「老伯,為什麼要把人分為男兒和女兒,有些事,男兒能做,女兒便不能做?」
那老人冷笑道:「這是什麼狗屁話,天地生人,有什麼區別,不過是些無聊的人,自己劃出區別來罷了。」
羋月心情低落地道:「世間的禮法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