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府門大開,司馬康率著廷尉府兵馬沖了進來,直入花園,衝上雲台,拉起與魏卬對飲之人,一看果然不是公孫衍。司馬康氣急敗壞,拔刀對準魏卬道:「大良造何在?」
魏卬站起,傲然一笑道:「如今,他已經是魏國的國相了。」
司馬康大怒,用刀逼近魏卬道:「你,好大膽子!」
魏卬冷冷一笑,忽然口鼻之中黑血湧出,整個人也倒了下去。司馬康扶住魏卬,驚怒交加道:「你、你服毒了?」
魏卬嘴角帶著一絲微笑道:「我被你們秦國的大良造所騙,喪權辱國。
我如今再騙走你們秦國一個大良造,如此,我也去得安心了。」
但見夕陽西下,魏卬的微笑凝結在臉上,充滿了諷刺之意。
承明殿外,都可以聽得到秦王駟的咆哮之聲,只嚇得往來的小內侍們戰戰兢兢,恨不得貼著板壁而走,腳下不敢發出一點聲響來。
承明殿內,樗里疾跪在下首,面對著猶如困獸般暴怒狂走的秦王駟:「魏卬與公孫衍早有勾結,策劃了這麼久,你們都是死人嗎,居然於事前一點也不知道? 他是怎麼離開咸陽的? 沒有官憑他如何投宿? 沒有銅符他是如何離開關卡的? 當日連商君也未能逃離,為什麼公孫衍反倒能離開? 這夥人手眼通天到何等境地了? 你給我去追,去查,一個也不許放過!」
樗里疾上稟:「此事他們籌備已久,公子卬派人假扮公孫衍,迷惑我們的眼線,暗中幫助公孫衍離開咸陽。」
秦王駟一拳捶在案上:「立刻派人去追,務必要將公孫衍追回!」
樗里疾硬著頭皮勸道:「大王,臣已經派出鐵騎秘密去追,若是當真追不回來,亦不可太過張揚。」
秦王駟怒道:「寡人不管,不計任何代價,都要將公孫衍追回!」
樗里疾大驚:「大王不可。謀士們往來各國,效力君王,來去自如,我們豈可畫地為牢,追捕謀士? 當日商君之死,是因為謀反之罪,亦是因為列國不肯收留他。而公孫衍罪狀未明,豈可輕言追捕? 只能悄悄追回才好。否則的話,會令各國謀士人心惶惶,不敢留在秦國,不敢投奔秦國。」
秦王駟臉上忽青忽白,好一會兒,才忍下了氣,冷冷地道:「好,就依你,悄悄追捕,不可聲張。」
樗里疾暗暗鬆了口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