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芮見狀亦上前一步,跪下道:「臣請惠後、大王恩准,公子稷尚未成年,不能無母,若不能免其入燕,當允羋八子跟隨照應。」
群臣本已被煽動情緒,見狀便三三兩兩齣列道:「臣附議。」
眼見附議的人越來越多,張儀也跟著跪下道:「臣也附議。」
樗里疾看了看左右,嘆息一聲,也上前跪下道:「臣請惠後、大王恩准。」
羋姝死死地看著羋月,眼中似要噴出火來。
甘茂本欲為羋姝說話,卻見大勢已去,只得也上前跪下道:「請惠後、大王三思。」
秦王盪本就對母親的偏執不以為然,此刻見群臣洶洶,只得長嘆一聲,站起來道:「母子天性,豈忍分離。寡人准了。」
羋姝驚怒交加,嘶聲叫道:「大王……」
秦王盪卻是一拂袖子,道:「退朝。」
見秦王盪已經轉身向後走去,羋姝不甘心地站起來,狠毒已極地看了羋月一眼,終是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
羋月看著羋姝的背影,提著的一口氣終於鬆了下來,身子軟了一下,險些趴倒在地,又迅疾用手撐住了。
庸芮伸手欲扶,最終還是克制住了。張儀拍了拍他的手,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羋月站起來,挺直了腰杆,一步步走出咸陽殿。
她走出殿外,便見繆乙臉色鐵青,早已親自帶了數名內侍候著,見了羋月便擠出一絲笑來,口氣卻是極憎恨地道:「奴才奉命,護送羋八子回常寧殿。」
羋月並不看他,一步步慢慢走著。
繆乙跟在她的身後,也只能一步步慢慢走著,卻在口中發出低低的咒罵之聲。
羋月恍若未聞,仍然慢慢走著。如今這一仗,她已經贏了,但是羋姝必然不會善罷甘休,下一場仗,依舊艱巨。
一直走到常寧殿,果然見原來守在她門口的四名守衛已經不在,想來是辦事不力被撤換了。如今卻是換了十名守衛,全是陌生面孔。
繆乙陰惻惻地道:「奴才奉命,把羋八子送回常寧殿,不知道羋八子還有何吩咐?」
他只道羋月必不會說話,不想羋月卻點頭道:「有。請代我問問惠後,我與我兒,何時出發去燕國;以及可否將公子稷送來,我也好為他準備行囊。他終究是先王之子、大秦公子,總不好讓他準備不足上路。」
繆乙的臉都扭曲了,卻不得不答道:「奴才自會向惠後稟報。」
羋月卻又道:「但不知惠後準備讓我們帶多少人上路?我與公子稷素日用慣的奴婢,可否帶走?」
繆乙仍是陰陰地道:「此事,奴才亦當稟過惠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