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他也不會酒一入腹,就會想起初見她時,她那副要了命的樣子。她的雙眸就如那萬寶箱一般,裡面裝著的狐媚,嬌嗔,祈求,哀怨,不論是哪個,他都扛不住。
思及此,他也只能搖頭認命。
他瞧了她跳的舞,喝了她倒的酒,便是入了這狐妖的圈套,是註定要鬼迷心竅了。
大抵是郢王看了透她女兒家的心思,所以也未在乎其他人的目光,親自給她送回了營帳。
唐嫵回了帳內,借著手裡的燈籠一看,心裡咯噔一下。
她回來的都已是夠晚了,沒想到程曦也不在,不僅如此,就連她的床鋪都沒有動過的痕跡。
她上前搖醒了程蕤,「三妹妹,二妹妹人呢?」
程蕤表面睡眼朦朧,實際心都已跳到了嗓子眼兒,「二姐姐不是去找大姐姐了嗎?」
「你一直未曾見過她?」
「是呀。」從她發現程曦消失的那一刻,她便決定裝傻到底了,因為這事若是叫父親知道了,挨三十個班子都是輕的。
唐嫵當下也顧不得規矩了,直接掀開帳簾,快步而出,對著他還未遠去的背影,急急喚了一聲:「殿下。」
郢王回過頭,「怎麼了?」
「我二妹妹好像不見了。」唐嫵急道。
「你先別急,這茶寮對面有條小河,有不少都在那頭放河燈祈福,我先派人去找一下,說不定在那。」
須臾過後,於幀低聲道,「回稟殿下,程二姑娘並不在河邊。」
「你親自帶幾個人給本王搜,記得,莫要聲張是在找人,就說本王的物件兒丟了。」
……
——
寧曄頭疼欲裂,醒來的時候口乾舌燥,還喚了一聲十九。
他輕咳了的兩聲,剛要坐起身子,就見自個兒身邊躺了個姑娘。
美人玉體橫陳,肌膚白地簡直賽過比外頭飄著的雪花。
寧曄就是想裝傻,可屋子裡頭的這股腥味,和床上淡粉色的血跡,也不會允許他裝傻。
寧曄頭頂「轟」地一聲,如醉酒三天後一般地閃過成段的記憶。
這他娘的是程二姑娘。
完了。
他煩躁地抹了一把臉,披上大氅,快步走到門口,顫著嗓子對十九道:「十九,我問你,程二姑娘進來多久了?」
「一,一個多時辰。」
「那你怎麼不叫我!」寧曄眼眶猩紅,厲聲道。
這一瞬間,什麼溫潤儒雅的氣質,通通都不見了。
一旁的茵兒嚇壞了,「世子爺,您說什麼呢?是您說是為了姑娘聲譽……讓我們在這守著,叫人不得入內。」茵兒說完,又看了看寧世子身上衣衫不整的樣子,心裡咯噔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