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更多的紅色繼續……
不休不止著。
嘴裡都麻木了,腥味幾乎讓江夏初窒息,她狠狠推開他:「不要跟過來。」
擦盡了唇上的鮮紅,她轉身,背道而馳,雨里,她的背影決然,踏過地上黑色的雨傘,染了污泥。
我願用盡一切,但願今生永不相見……江夏初的奢念。
我願傾盡所有,但願餘生有你相伴……左城的奢念。
貪心的兩個人啊……這命運到底是不能被誰主宰的。
原來就算是比狠,左城也勝不過她。
她走遠了,他還怔在原地,看著很遠的地方,伸出的腳,終是收回來。
胸口紅色的花,暈開別樣的紋路,開出最燦爛的血色,手指撫著胸口:真疼啊,不是傷口,是裡面。
那最美的手指,沾了血,他自己的。拾起地上的傘,遮了一簾雨滴,傘下,徒留無力的呢喃:「我給的,你都不要是嗎?」
他的傘,連同他的人,她棄之如蔽。
雨下了多久呢?這場雨似乎要洗盡這個六月的顏色,久久未停。
都散了,戲落幕了,她卻恍惚了,開始了她的自以為是。
門口,關盺怔怔地站著,不知道看向哪裡,似乎鳳眸焦距模糊。雨,很大,她沒有在意,打濕了她露在門外的肩。
到底是哪個方向?雨太大了,車轍的痕跡被沖刷得乾淨,她辨別不出左城的方向。
就這樣走了,沒有一句解釋,哪怕一個字……這場遊戲是不是只有她才當真了,為什麼她覺得那樣恍然呢,似乎抓不住任何真實的痕跡。
關盺苦笑,伸手,接了一手的冰涼,再握緊,再緊亦是流逝。
左城便是如此吧……
一方紫色,打下暗影,關盺轉頭,淺笑:「是你啊。」笑很牽強。
是他啊……是不是他也看到了她失魂落魄的悲涼呢,那樣明顯,肯定無處頓足吧。
「嗯。」左手邊,程信之撐著傘,紫色舉到關盺上方,「我來還你傘。」
雨天,紫色的傘,似乎同樣的場景,只是不同的心情。
沾濕的碎發貼在額頭,略微的狼狽,她無動於衷:「來得很及時呢,今天剛好下雨了,剛好我被放了鴿子,剛好你來了。」微微停頓,眸子流轉,有流光卻無彩,她建議,「那不如再多一個剛好吧。」
哪有那麼多的剛好,六月的雨總是將下不下,他等了半個月,為了這場雨,這樣他便可以光明正大地來見她;哪有那麼多的剛好,他等了半個小時,左城走後,她出現了,才有這樣的巧合。
不過,既然是那麼多『刻意』,就差一個『剛好』了。他無異議:「如果可以,那好。」
「幫我救場吧,我的專訪沒有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