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城眸子一暗,落寞來得鋪天蓋地又來勢洶洶。
突然,手上一空,上一秒還說喜歡黑色的女人接過左城手裡白色的禮服,什麼也沒說,直接進了換衣間。
男人眸中雲破日出,唇邊笑暈開,恣意渲染,美得著實是勾人。
這個男人,真是個妖孽!太美!
那個女人,真是個異類!嘴硬!
這算不算棄械投降、割城讓地?
她啊,退了一步,然後又一步,一點一點失守,悄無聲息。
不出一會兒,換衣間的門開了,女人拖著長長的裙擺走出來。
左城視線就再也移不開了。
純白色的長裙,不張揚的華麗,露肩的設計正好顯出江夏初若隱若現的鎖骨,百褶蓬鬆的雪紡襯得她肌膚勝雪,僅用一根長長的紡絲收在腰間,繞過胸前,在左肩別了個蝴蝶結,白色的裙擺似荷葉,曳地。
不得不說,左城的眼光很好,不知道是衣服襯了江夏初,還是江夏初襯了衣服,總之就一個字:美。
還是那種不染煙火氣的美,很合江夏初的氣質:淡雅安靜,簡而華麗。
左城一直知道他的女人很美,卻不知美得如此驚心動魄,加上情人眼裡出西施,就這樣,左城華麗麗地痴了。
「合適嗎?」
江夏初狐疑地眼神,清凌凌的嗓音,左城三魂五魄才回到狀態,正了正眸光,看了幾眼,十分認真的回答:「換一件。」
明明就很美啊,這男人想什麼呢?
誒,關鍵就是太美了,別忘了這男人的獨占欲。
江夏初困惑了:「我覺得很好。」
其實哪件江夏初都會覺得好,她向來對審美,對衣著沒有追求。
「太露。」
左城不疾不徐丟過去這麼兩個字,理所當然地桀驁不拘,霸道獨裁。
江夏初愣了,以她一貫低調保守的眼光看來,還好啊。
好吧,不是這衣服的問題,是某人的問題。
「已經晚了。」江夏初沒有要換下來的意思,男人的心思她猜不透。
「讓他們等。」左城言簡意賅地說,那語氣,那叫一個狂妄。說完,低頭就開始挑衣服。
這一次,顯然,男人的標準已經變了,成功地避開了所有正常標準,最後,遞給江夏初一件帶了毛絨披肩的白色長裙,款式古典,或者說:保守。
江夏初並沒有接過去:「那是頒獎典禮,不是私人晚會,讓人等不好。」
不好?在左城的字典了,他說好,就沒有人需要說不好,反正駁回!
左城,一貫的獨裁統治,誰又敢說什麼,這男人,就是有這本事。
男人還是一貫不溫不火的語氣:「我沒到,沒人敢開始。」
也是實話,左城作為最大的贊助商,砸了大把的錢,無疑是衣食父母,置辦方當菩薩供起來也不為過。
能說什麼?說資本家狂妄嗎?算了,狂妄這個詞配不起左城。
江夏初只能無語,但是不接過衣服。
這女人也倔,虧得是江夏初,要是別人——沒這可能,左城不會給機會。
左城還是不疾不徐,走過去,俯身,湊在江夏初耳邊:「是你自己動手,還是讓我幫你。」
這話!最曖昧的威脅。
江夏初臉一紅,接過衣服,乖乖去了換衣間,某男人唇角笑得真真好看。
這兩人啊,真是逆轉了,現在越來越無可奈何的是江夏初。
託了左城的福,江夏初出左家的時候,已經華燈初上,看看時間,遲了半個小時,左城沒說什麼,一個電話過去,吩咐等著。江夏初稍稍放心,車子不疾不徐,最後停在了盛典會場的私人停車場。
江夏初手才剛觸到車門,手就叫男人抓住,他手心竟有些冷汗:「夏初。」
他緩緩喚她,聲調沉甸甸的。
「嗯?」
什麼也沒說,伸手,便將女人攬在懷裡,吻了吻她額角。
「記住,我一直都會在。」他在她耳邊,溫言細語。
她點頭,十分乖順。
「保護好少夫人。」
「是。」副駕駛上的左魚同樣一身晚禮服,與周遭冷冽氣息有些格格不入。
「叩叩叩——」
車窗打下,就見車外一張俊臉擺譜,沒好氣地催促:「至於嗎?別磨蹭了。」
左城一個冷眼望過去,那人一雙桃花眼,微轉,繼續風情萬種,要多騷包有多騷包。
這不正是風流倜儻英俊瀟灑的天王葉大人,
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左城放得下心才有鬼。
「記住我的話。」忽然便擮住江夏初的唇,「嗯?」
一個字百轉千回,十足的蠱惑啊。
江夏初連忙點頭,慌亂地下了車,低頭,進了葉在夕的車。
切——車外的葉在夕重重冷嗤一聲,十分的不屑一顧,咬咬唇,心肝脾肺臟都不爽了,懶懶跟上江夏初,一雙眸子死死盯著自己車裡的女人。
男人之間關於女人的戰爭,就算沒有硝煙,那也是危險係數極高的。
葉在夕的車才剛開到會場外,便可以聽見車外熱火朝天。江夏初手心收緊,滲出了細細的汗。
一張俊臉湊過來:「怕嗎?」
「還好。」眉頭皺得死緊,原本就沒有化妝的臉,更白了。
這還叫還好?嘴硬的女人!葉在夕打心眼裡看不爽。
雖然不爽,還是牽起江夏初的手,笑得痞氣:「不怕還出了一手心的汗?」上一秒還調侃的男人,一本正經起來,「等會兒什麼都不要說,讓我應付。」
「嗯。」
推開車門,葉在夕挽著她,先一步出了車,做了個邀請的姿勢:「進去吧,我的女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