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苹答應著去了。
陳太太原聞著這樣的香,還在想這敗家媳婦做什麼哪這樣的香,就想到廚下瞧瞧。宋苹就送餅過來了,宋苹來北京前經親娘提點,倒是伶俐不少,笑道,「這餅我也沒見過,裡頭放了蔥花肉丁的,我尋思著,這餅是葷的,趁熱吃才好,就給爹娘拿了幾張過來,爹娘先嘗嘗。」
陳太太先拿了一張餅給當家的,陳老爺見多識廣,自是知道這吱油餅的,笑道,「剛聞著味兒還以為是烙肉餅哪,這也差不離。」咬一口,鬆軟筋道中肉脂香和蔥花香混在一處,難免夸一句好吃。
陳太太也是連吃兩口才分出神說話,卻是哼一聲,「又是肉又是油的,能不好吃麼。」
陳二順給父母倒了兩碗溫水,見淺子裡還有張餅,就拿起來吃了,勸他娘,「頭一天來,大嫂也是好意做了這好吃的孝敬爹娘。」又說在一畔的媳婦,「你還站著做什麼,也到廚下幫幫大嫂的忙,這麼沒眼力。」
宋苹道,「正說要回哪。」就回廚房了。
褚韶華見宋苹高高興興的端餅過去,回來神色卻有些不痛快,便知她必是沒聽到什麼好話。公公一向待兒媳們寬厚,婆婆就是挑刺也不能挑自家侄女,那就是陳二順這裡的釘子了。想想二房這兩口子,褚韶華心下暗暗搖頭,也不多去睬宋苹。
陳大順傍晚回家的時候,正趕上魏金過來送燉羊肉,陳大順笑,「金妹妹又長高了。」
魏金笑嘻嘻地,「我們家燉了羊肉,爹叫我送來給伯伯、大娘還有哥哥、嫂嫂們嘗嘗。」
褚韶華接了羊肉,騰出碗來,給魏金在碗上放上五六張餅,蓋上屜布省的沾了灰塵,笑道,「這是剛烙的吱油餅,金妹妹帶回去,你們嘗嘗。」
魏金年紀不大,還挺會客氣,寒暄兩句才端著餅回家去了。
陳太太卻是細拿眼打量著,想著魏家這一碗燉肉倒也實惠,自家那五六張好餅,總算沒虧。褚韶華見大順哥回來,讓宋苹瞧著擺置晚飯,自己個兒帶著大順哥回屋洗漱,忙這一天,總得洗把臉才舒坦。
陳大順悄悄在媳婦耳際道,「下晌我就知道你們到了,我這心裡,真想立刻飛回來。」
褚韶華小聲道,「這不見著了。」
陳大順悄悄拉住媳婦的手,倆人手拉手的回屋去了。
陳太太見大兒子一回來,褚韶華是盛粥也不理,端菜也不理,就跟著大兒子回屋去了,直接把陳太太都看傻了。偏生褚韶華名正言順,說是去服侍大順哥洗漱,硬是把陳太太憋的一個「不」字都挑不出來,卻又滿心的難受,一時滿腔的彆扭又不知從何說起。倒是宋苹說,「大嫂一路都念著大哥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