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韶華又與四太太細商議一番,這事要怎麼辦才妥當光彩。之後,四太太要留飯,褚韶華卻是婉拒了,「如今老太太病著,太太您既要忙家裡的事,又要去老太太身邊兒侍疾。待老太太大安,我再過來請安。」
四太太送褚韶華出去,褚韶華千萬請四太太留步,四太太讓身邊兒大丫環送了褚韶華出去。
褚韶華私下同高主任商量的這事,高主任一向與褚韶華交情不錯,這也並不算什麼大事,當時便應了。高主任也極會辦事,非但做了個錦旗,還定了個匾額。高主任道,「陸老夫人是個老派人,老派人偏愛匾額些。」
當天送的時候請了倆獅舞隊,要不是總督府門前不許放鞭炮,估計高主任還要著人放兩掛小鞭。不論錦旗還是牌匾皆做的花團錦簇,熱熱鬧鬧的給陸老太太送了去。陸老太太見有人給她送旗送匾,當時那病就好了一半,從私房錢里拿了一千塊大洋給高主任,讓給孩子們年下做身新棉衣。
高主任得此善款,奉承好半日,方告辭離去。並且,他打算年下都以此為例,給育善堂每位理事都送一份牌匾錦旗,爭取能讓這些大戶年前再出一次血。
褚韶華又請報社的人寫了篇聲情並茂的文章,歌頌陸老太太病中猶掛懷育善堂的孩子們云云。待陸老太太聽四太太念了報紙上這文章,病便悉數好了。
四太太焉能不為褚韶華說好話,說了陸老太太病中褚韶華過來探望的事。如今那「大師」是騙子,那麼,曾為褚韶華批的「近之不祥」的命格自是不準的,陸老太太心下還有些對不住褚韶華,不禁道,「韶華那孩子做事,一向穩妥的,這育善堂就是行的本分善事。我也許久沒見她了,不知她在忙些什麼。」
「前幾天她過來看望您,那會兒您睡著,她就沒過來打擾。我留她說了會兒話,她如今也是做老闆的人了,年下無非就是忙生意,還說過幾天您好了過來請安。」
「要是閒了,只管讓她來,我成天在家也沒事。」至於因寶華寺「大師」得愛於陸老太太的田四,陸老太太再未提過一字,連許大奶奶田三,陸老太太也冷淡許多。無他,那妖僧就是田家請來的上海,陸三跟田家關係不錯,進而推薦給家裡女眷的。
當初陸三挨揍時就拉了田家墊背,同他爹分辯,「是田家請來的,我哪裡知道這人不妥當。」雖然這也沒能免去一頓打,到底與田家有些關連。
陸老太太陸督軍沒遷怒田家,就是看許次長的面子了。
褚韶華重新來陸府走動,不論陸老太太還是其他太太奶奶,待褚韶華都要較先時更親近。褚韶華擅於言辭,有她解勸著,陸老太太也漸把這事丟開,歡歡喜喜的準備過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