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過去了,你也說的,大過年的,別提這些掃興的事了。你們公司什麼時候開張,到時我給你們定花籃。」許太太笑,「聽說現在的洋式公司開張都是送花籃,不流行送匾額了。」
褚韶華立換了幅笑模樣,「那可好。得看三公子什麼時候把公司的營業證辦下來,開張的事好說。褚總已經去找大律師擬合約了,到時你家三公子與那邊兒的三公子做老闆,我和褚總就是幫著跑跑腿打打雜。」又奉承許太太教子有方,兒女都有出息。
許太太心裡很是喜悅,閒暇時未免又覺著田家不大爭氣,怎麼親家一去就成這樣了,真真令人愁的慌。
褚韶華與褚亭的商行初八營業,陸三許三營業證、公司擇址都辦的很快,關鍵不是這倆貨辦的,這兩人交待一聲,自有下頭人幫著辦好。
席先生消息靈通的給褚韶華打電話,張口就是,「褚小姐,有沒有空,我這裡有朋友剛送我的巴西咖啡豆,請你喝咖啡。」
褚韶華笑睨褚亭一眼,「只請我一個人麼?」
「把阿亭也叫上,這是正宗巴西咖啡,味道特別棒。」
「成,什麼時候?」
「明天上午我派車去商行接你們。」
褚韶華把這事應下,又與席先生閒話幾句就掛了,同褚亭說了席先生要請客的事。褚亭意外,「剛過了年,怎麼突然請咱們喝咖啡?」
褚韶華心下有數,悄與褚亭說了緣故。褚亭笑,「席叔真是消息靈通,咱們跟陸公子合夥蓋公寓的才幾天,公司還沒開張,他就曉得了。」
「耳聽六路,眼觀八方唄。」褚韶華翻開剛剛從威利那裡取來的春款新布樣,羨慕道,「什麼時候咱們有席先生的道行就好了。」
「以後不見得沒有。」褚亭雄心萬丈,跟褚韶華商量,「陸公子他們把建築公司放在了河南路那邊兒,離咱們蓋公寓的弄堂倒是挺近。只是,我看陸公子許公子都不是能坐班的人,咱倆得分出一個到那邊。」
「我去吧,這邊面料的事你跟威利比較熟,剛開始那邊兒也沒什麼事。況,一期的公寓咱們能分點湯喝,待把公寓的名頭打響,後頭不見得輪得到咱們。面料才是咱們的根本,蓋公寓的事,一則投入比較大,二則現錢回流慢,前景雖好,只怕不長久,咱們還是得守好根本。現在過去也沒什麼事,無非就是先定出拆遷的地方來,介時得讓那些租戶搬走,裡頭未免要涉及租金退補的事。」褚韶華道,「還有一件事我想跟你商量,咱們是不是在附近開個家俱店,咱們商行也做進口家俱的,你忘了。」
褚亭眼睛一亮,合掌笑道,「還真沒想起來。」他亦是極聰明之人,探身同褚韶華商量,「那些洋家俱貴不說,樣式也不是咱們能決定的,都是人家運來什麼樣式咱賣什麼樣式。我想著,不如找幾個老木匠,開個家俱廠,做些仿西洋的家俱。把成本降下來,專門賣給這些住新式公寓或是一些洋派的不太有錢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