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摩斯對褚韶華的話以及自己的能力深信不疑,道,「定能大勝!」
克拉拉也堅定的說,「咱們幹了這一杯。」
夏洛特、帕布森、小威廉都高興的一起舉杯,同飲香檳慶祝。當天晚飯非常豐盛,大家一面品嘗美味,一面說著接下來的官司。下一步的官司要在州法院進行,波士頓本就是麻薩諸塞的首府,所以,州法院也是在波士頓,同樣的城市,一切都是熟悉的,這又為接下來的官司提供了無限便利。
褚韶華向來不主張痛飲,再加上亞摩斯是前酒鬼,夏洛特上了年紀,所以,大家喝了一瓶香檳就未再飲。待亞摩斯、帕布森、小威廉告辭。褚韶華去樓上沐浴後,坐在露台上看風景。波士頓的春天非常美麗,其實,所有地方的春天都有著最欣欣向榮的春景,哪怕是一棵樹,一株花,都有著春天最嬌嫩翠綠的風姿。
但,波士頓又是不同的。
自小生活在北方的褚韶華格外喜歡海邊濕潤的氣侯,夜幕逐漸降臨,月亮升至半空,給花園裡的一切蒙著一層淡淡的銀光,像極清薄的牛乳,與燈光交織著,緩緩的流敞在樹木花叢中。時而有春蟲發出快樂的吟唱,夜晚的風帶著絲絲涼意以及那樣清透的泥土木樹青草花卉相交雜的氣息,無聲無息的令人心曠神怡。閉上眼睛,可以聽到花朵在無聲的綻放,或者,這並不是夜間的花開,而是褚韶華的心花在盛開。
褚韶華由夜幕黃昏一直看到月上中天,喜悅令她難以入眠。
喜悅是需要分享的。
夜深露寒,褚韶華回到房間,在花枝型的檯燈下鋪開一張雪白信紙,開始給聞知秋寫正式的來到波士頓的第一封信。
褚韶華的信向來沒有什麼柔情蜜意,倒是對克拉拉官司的感觸占了大半篇幅。褚韶華寫道:
民事判決與刑事判決都在我的意料之中,沒有特別好,也沒有特別壞。或者在別人的眼裡,克拉拉已經在官司上取得難得的勝利,可這離我心中的期盼仍然差了一段距離。
克拉拉有什麼罪呢?
她最大的罪就是身為一個女人,妻子,殺了一個男人,丈夫。這不是罪,這是社會上男女不平等造成的悲劇,是男權對女性赤果果的壓迫。
我們現在所處的年代,相較於前代女性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但這樣的進步,顯然還並不是真正的平等。州法庭的開庭時間要在半年以後了,我會參加今年三月美國大學的入學考試,如果順利,應該能就讀韋爾斯利女子學院。當然,我希望能拿到全額獎學金。
褚韶華還特意備註了一句,這可不是向你哭窮,主要是為了證明我是何等的優秀。
聞知秋看到這話時忍不住唇角翹了翹,說心裡話,褚韶華這信寫的乾巴巴,完全沒有褚韶華平時的口才水準,也沒有嬌俏的開個玩笑。聞知秋卻是非常滿足,對於褚韶華,八面玲瓏、寒暄客氣不是難事,這樣乾巴巴的沒什麼文采的時候反是稀罕,可見褚韶華願意給他寫信,心裡卻仍是有些彆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