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獅郎沒說話,只靜靜地看著她。
“你還記得你生前的事情嗎?”小宓棗問。
“我差不多都忘了。”冬獅郎也如她一樣望向無垠的夜空,“不過我知道我是夭折的,我的父母找了很多郎中、巫女,都沒有辦法緩解我的病,等我再一睜眼,就到了潤林安。”
“是嘛。我是被人殺死的,還是一個長得跟我有八分相像的女人。”小宓棗說,“不過我死得不痛苦,沒有受什麼折磨,再一睜眼,就到了更木。”
“更木?八十區?”這是冬獅郎第一次聽小宓棗談起她的出身。雖然從她以往的言語中,他基本可以判斷她的出身不怎麼好,但他沒有想到,她竟然是最後一區的人。
她一定受了很多苦楚。冬獅郎想握住她的手,但是剛伸出去,又縮了回去。
“是啊,”小宓棗岔開話題,“你奶奶最近好像咳嗽得比較多啊。”
冬獅郎點頭:“是啊,找了大夫,也開了藥,可是奶奶的病反反覆覆,總是不見好轉。”
“你記得郎中給你奶奶開得藥方子嗎?如果記得的話,能說給我聽聽嗎?”
“當然記得。”
冬獅郎一股腦兒把方子背了出來,小宓棗聽完點點頭,告訴他讓他把一味藥的克數減去五克,另外讓他找些玉米須子,合著橘皮煎了,早晚喝一次,沒多久就好了。
“你會——”冬獅郎的訝然藏都藏不住,卻被小宓棗一個手勢禁了聲:“一些雕蟲小技而已,不值得一提,就當做你讓我在這裡抽菸的報答吧。”
冬獅郎點點頭。兩人又聊了很久,才各自回去。
翌日,冬獅郎照著小宓棗給的法子重新分了藥,又把玉米須子和橘皮煎了,給奶奶早晚服用。沒過幾天,奶奶就不咳嗽了,她逢人就夸自己養了個寶貝孫子,是她貼心的小拐杖,誇得冬獅郎都不好意思了。但奶奶好了沒多久,她就在後院裡發現小宓棗抽菸留下的菸灰,她不懷疑冬獅郎,因為這孩子衣不解帶地照顧她,那麼只可能是小桃了。
老當益壯的奶奶舉起掃帚,追著雛森桃滿院子跑,說她學壞了,居然跟隔壁的天道宓棗學抽菸,小桃心裡冤枉得很,又不敢跟奶奶頂嘴,使出吃奶的力氣躲開奶奶的“追殺”。
最後老太太跑不動了,雛森桃連忙找了個“打醬油”的藉口出了門,直到傍晚時分才回家。
冬獅郎對小桃被奶奶追打的事情心有愧疚,但是為了好友小宓棗,他決定讓姐姐小桃背這次鍋,為了彌補她,他主動做了一周的飯。吃完飯,雛森桃宣布了一件事:我要去當死神。
這下不僅是冬獅郎愣了,連奶奶也放下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