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湖:
他把自己紧张到手足无措的上司兼男朋友按下来,有些忍俊不禁地安抚他:没事,我爸妈很喜欢你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之前沈建国来看了他们俩一次,阮湖也是这么紧张,但沈建国面色如常(虽然看上去都是没什么表情),仿佛丝毫不觉得自己儿子铁树上开了朵雄花这事有什么稀奇,还冷冷地塞给他一万块的红包,阮湖当时拿着那比砖头还厚的现金红包都觉得烫手。
是吗。沈孟桥深深呼吸了一两次,绷住自己的表情,又腾的站起了身:我还是去锻炼
坐下。阮湖抱住了他的腰,两个人团团摔在软沙发上:现在都晚上十一点了,锻炼什么呀!
沈孟桥这下不动弹了,也顺势抱住了阮湖,把大脑袋继续往人家脖子里蹭。阮湖被他蹭的有些发痒,刚想挪开,就听见他闷闷的声音:我很开心。
阮湖怔了怔,低下头笑了,指尖温柔地碰触到沈孟桥光洁的额头,道:都说啦,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他自己的男朋友,他自己清楚:沈孟桥一向都没什么安全感,这从方方面面都可以看得出来;不论是热爱撒娇还是扭扭捏捏,对自己如此不加掩饰地相处,本质上还是不安。时时刻刻都在渴求着证明自己是喜欢他的、他这么多年的努力得到了圆满的结果、自己不会不理他不会抛弃他也永远不会是从前那样在记忆中蜻蜓点水的陌生人。
但阮湖并不对他的渴求感到厌烦。只觉得自己给的还不够多,还不能让沈孟桥安心,还不够补全那带着微弱希冀的、苦涩的十年。
多爱他一点才对。阮湖这么想着,轻轻揉了揉沈孟桥埋得更低的大脑袋,低声道:怎么了。又哭啦?
沈孟桥把脑袋塞在他脖子里不起来,吸了吸鼻子,闷闷地凶道:才没有。
两人安安静静抱了片刻,感受着对方的心跳。
喜欢你。阮湖软软地笑了笑,突然道:想起来了,今天的份忘记说了。
沈孟桥:嗯。
阮湖:你的呢?
闻言,沈孟桥抬起头,皱着眉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微微瞪着,似乎有些生气,和阮湖的视线相对了片刻,泄气似的扑了过来,用力吻上了他的嘴唇。
被亲到喘不过气的间隙,阮湖的耳畔溜过一句微不可闻的喜欢你,他忍不住弯起唇角,又被沈孟桥按住了,红着脸警告性地咬了咬他的舌尖。
也真是的,每天都要害羞,回回都说这么小声。
忙碌的时间过得很快,沈孟桥作为老总,十分敬业地奋斗到了除夕早晨,才把堆积如山的事情处理完,然后又马不停蹄地奔向各大商场采购慰问品。阮湖费了老牛鼻子劲儿阻止他买纯金烧烤架,但最后结局没什么变化,还是帮忙拎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外,萧瑟地如同一个陪老婆逛街的智能储物柜。
沈总。阮湖问:这么多东西怎么办?
沈孟桥也沉默了半晌,道:雇辆卡车吧。
阮湖:最好还是不要吧!
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成功以你买那么多东西回去我爸妈可能以为你是败家媳妇的绝妙理由制止了沈孟桥雇卡车的行为,两个人选了必要的东西装好,终于坐上回家的车了。
照例,沈孟桥开车,阮湖睡大觉,但阮湖坐在那儿,突然想起来很久不见的沈小萌,顿时有些想念,点进去之后发现这个APP暂停运行了:
沈总,阮湖问:你把我沈小萌弄哪儿去了?
嗯?沈孟桥蹙着浓眉,似乎不太明白他在问什么:不是在这吗。
阮湖:?
我不是说你阮湖苍白地解释道。
鸡同鸭讲了一阵子后,阮湖接过了沈孟桥的手机。他这个开发者的手机上沈小萌还活跃着,正在穿着小恐龙装吃薯片,阮湖自娱自乐了一阵子,截了半打图,正准备到相册里编辑一下,戳进去,就看到视频分类有个必学教程,封面是黑色的,上头有串英文。
什么必学教程阮湖皱着眉点进去,印入眼帘的就是一串马赛克,半秒后自动定位到了之前观看过的位置,屏幕上是一个清晰的床头柜,上头胡乱摆着几个用品,十分齐全,阮湖一眼看过去,就看到了两个草莓味OO。
阮湖:
他大胆的推测一下,沈孟桥不仅暂停下来看品牌,可能还截图了,甚至还十分学术精神地在O宝上照着牌子买了,一模一样那种。
阮湖的脸蹭的红了起来,连忙把必学教程给关了,把手机还给沈孟桥,倒头装睡。
他俩在一起半年,谈恋爱像是小学生,做这档子事更像是高中生,除了亲亲嘴之外再没有干别的了。很多时候两个人都激动了,但沈孟桥从来都不说什么,只是默默动手解决就完。
他俩这辈子目前也就和对方这么亲密过了。因为没有经验,所以敬小慎微,生怕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让对方不高兴了;其实说实话阮湖有时候也会看一些相关的网站,但他这么久都没有下定决心的唯一一个原因就是
沈铁柱实在是太雄伟了。
他一想到这玩意要和他做事,就觉得臀部一疼,想都不敢再想。
车辆平稳地行进着,阮湖偷偷抬起眼看沈孟桥,他沉着脸专心开车,这个角度看上去极有冷峻的魄力。男朋友长的真好,阮湖第一百八十次在心里说,然后再慢吞吞地对自己的屁股提前允悲。
小屁股啊,这一次一回家,你可能要痛一阵子了。
除夕近夜,另一边的阮家。
沈建国这回早就来了,从容不迫地冷着脸坐在沙发上,看着阮家父母俩坐立不安,平直的嘴角缓缓上扬。
从今往后,小湖就是他的儿子了。红包都收了!想必以后他还得叫阮父母亲家?欸这,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他如此这般的想着,敏锐地听见了门口传来汽车停下的动静。阮父母顿时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就要迎接出去,沈建国慢吞吞跟出去,就听见阮霸天的大嗓门:儿砸!!小沈!!回来啦?欸,后座怎么没人呢?你不是说对象今天回来吗?人呢?
阮妈妈虽然很克制,但还是忍不住追问:怎么了?儿子,是他突然不想来了吗?
二人拥在阮湖和沈孟桥身边,一大串儿进了门,闹哄哄坐到沙发上。
阮湖等老爸老妈坐定了,抿了抿唇,道:爸妈,介绍一下
他的指头指向了沈孟桥,阮父母的眼睛也跟着移了过去,就看见沈孟桥深吸一口气,冷着脸挺直了胸膛,坐的像标枪那样直,蓄势待发。
阮湖缓缓道:这就是我对象。
沈孟桥很有魄力地一点头:是我。
阮霸天:
阮妈妈:
世界仿佛在此刻安静了下来,只余下喜气洋洋的春节广告不断回响。
安静的时间越久,沈孟桥的眉毛皱的越紧,眼看着他可能马上就要哭了,阮湖连忙道:爸妈,这、这很好啊,你看互相都是知根知底的,沈总多好啊是不是?
阮妈妈有些恍惚地应:是、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