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便取了那一兩銀錢給他:「估摸著這些是夠花了。」
「娘,你放心,不夠我身上還有。」劉稻香認為錢賺來就應該花,不然,賺了幹嘛。
張桂花說了她幾句,大意是銀子不易掙,得省著點花。
劉稻香聽得不耐,便道:「娘,雖說院子放租賺得不多,但勝在旱澇保收,不像種田,得靠天吃飯。」
收成好,能賺得多,收成不好,卻是賺得少。
張桂花聞言,也不再多說話,只是趕了兩姐妹去睡覺。
劉秋香等躺到了炕上,才悄悄問劉稻香:「二妹,咱家真買了院子?花了二百兩?」
「嗯!」劉稻香隨意地應答,又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這兩日忙前跑後,著實是累壞了。
「你掐我啊,快掐我!」劉秋香伸手推了推她的胳膊。
劉稻香這會兒眼皮子都在打架了,打個哈欠包了一泡眼淚珠子,問道:「姐,幹啥呢,有啥明兒再說。」
「你快掐我啊,我不信,這是做夢吧。」劉秋香剛說完,劉稻香二話不說,伸手用邊在她胳膊上一擰。
隨後聽到劉秋香的吃痛聲,心想,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
只是,耳邊又想起了劉秋香的聲音:「嗚嗚,好痛,當真不是做夢啊,原來咱家真的發大財了。」
劉稻香在劉秋香的碎碎念中進入了夢鄉。
她知道,對於怯懦的劉秋香而言,這個小家在兩個月里的變化太大,她還需要一個消化的過程。
轉眼又是要早早起床了。
劉稻香睡得太死,張桂花怎麼搖都搖不醒,劉三貴原是想一個人去的,但心裡到底有些怯場,這兩日跟高九打交道,多數時候都是劉稻香沖在前頭。
他想著要去見先生,自家二閨女向來膽大,有她在一旁壯膽,他似乎能安心不少。
這般一想,便找了個大簍子把熟睡的劉稻香拿個破小被包好,直接給塞簍子裡背著去鎮上了。
劉稻香是被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給照醒的。
今兒劉三貴要去見先生,便沒有去村頭河裡撈魚。
劉稻香打了個哈欠,原是想伸個懶腰的,才發現自己是坐在簍子裡。
劉三貴感到簍子有動靜,頭也不回地問:「閨女,睡醒了?」
不難聽出他聲音里的激動與高興。
劉稻香能理解,自家便宜老爹對念書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執著。
更何況他原本就有過目不忘的本事,若非劉齊氏壓著,只怕他早已混得人模人樣了。
「爹,放我下來走,我的腿有些麻了,像針在扎。」劉稻香嚷嚷著要自己下地走。
劉三貴聞言連忙找了個平地兒把簍子歇下來,又把劉稻香從簍子裡抱出來放到地上,伸手給她揉揉小短腿:「是哪只腳,爹給你揉揉。」
「兩隻。」劉稻香摟著便宜老爹的頸脖子,眯眼享受這份疼寵。
待劉三貴給她揉了一盞茶的功夫,劉稻香才覺得小短腿不怎麼麻了,想著走動還能加快血液循環,應該很快會沒事了。
於是,她便推說時辰不早了,兩人還要去鎮上買東西。
劉三貴見她臉色好看許多,便牽著她往鎮上行去。
到了鎮上,他先去集市上找了一家肉案,割了三斤很厚實的肥肉,又稱了二斤五花肉,再沽了兩斤谷酒,這才帶著劉稻香去了張婆子家。
到了張婆子家時,是張大廚在家,難得的還瞧見了他家兒子和兒媳。
兩人與這一家人互相打了招呼,劉三貴取出張桂花準備的幾樣青菜送給了張大廚。
怎麼著,這事兒還是麻煩張大廚夫妻倆幫忙跑前跑後了。
張大廚也不推卻,笑著接下了,又言叫劉三貴得了空,只管來他家找他吃酒。
這才帶著劉三貴與劉稻香去了郭修凡家。
「修凡在家嗎?」
院子裡響起一個老婆子的聲音:「誰呀?」
接著,又聽到院子裡傳來腳步聲,隨後,院門被打開,一個頭髮斑白的老婆婆出現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