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木香家的院子可是忙的很。
中午的菜燒好之後,木香便著手跟彩雲一起打理魚,清洗,等到下午再一併醃上。
水井邊,滿是魚腥味,剝下的魚內臟,都裝一個破盆裡頭,那腥味還引來了村里幾隻野貓,都扒在木香家牆頭,一雙貪婪的貓眼緊緊盯著那個破木盆,恨不得馬上撲下來。
黑寶也來了jīng神,它對魚內臟不感興趣,但是它不喜歡貓啊!
一下子看見好幾隻貓闖入它的地盤,它能不怒嗎?
“汪汪!”
黑寶衝著野貓的方向叫了好幾聲,那幾隻野貓也料定它爬不上牆頭,加之野貓本身膽子就大。當聽見黑寶的叫聲後,不走不說,還示威的沖黑寶搖尾巴,囂張的很。
彩雲手底下的魚剖的差不多了,她也看見那些貓,有些擔心的悶聲道:“姐,咱家這魚怕是看不住,這麼些貓,就是掛在房樑上,也肯定擋不住。”
野貓xing子兇悍,也比家貓聰明。家貓因為怕主人,所以不敢去夠高高掛在房樑上的魚,可野貓就不同了,它們無所顧及。
木香抬頭撇了眼,或蹲或趴在牆頭的幾隻大貓,冷哼一聲,手上清洗魚的動作也沒停,淡淡的道:“它們敢來再說,殺掉幾隻,看它們還敢不敢。”
她說宰貓的時候,語氣就是那樣的雲淡風清,輕鬆的好像在說明兒的天氣一樣。
彩雲微微皺眉,“聽村里老人說,貓有靈xing的,還有記xing呢,不能宰的吧?萬一招來麻煩可咋整?”
這話倒是不假,傳說中貓有幾條命,亦可以修練成妖,特別是那一雙貓眼,看人的時候,透著一股妖異。普通老百姓看著害怕,也不足為奇。
但在木香這裡,貓就是貓。
家裡好不容易存點糧食,明年她還想送木朗跟彩雲去學堂,不多存些錢,肯定是不行的。
這些魚,其實她還有其他想法,想把魚gān換成錢,解決木朗跟彩雲彩的束脩問題,自然是不能讓這群惡貓討好便宜。
“沒事,晚上的時候,把黑寶關到廚房裡頭,量它們也不敢進來,還有咱家那隻錦jī,它也不是個善茬,不信你去外面瞧瞧。”
“真的嗎?”彩雲半舉著兩隻髒兮兮的手,跑去了外面。
不提那隻錦jī,彩雲都快把它了,只把它當普通家jī養。而那隻錦jī也十分上道,只關了幾天的籠子,便很聽話的跟家jī待在一塊。不過為了防止它飛走,木香可是將它那一對漂亮的翅膀給剪了。
為此,那錦jī鬱悶了好久,一隻蔫蔫的,打不起jīng神。
彩雲跑到大門口時,一眼就看見,一動不動的盯著那群野貓的金羽錦jī。
黑豆似的眼睛,迸發出濃重的凌厲之色。即使是身為人類的彩雲,也看見金羽錦jī的怒意,真是恨不得把那幾隻野貓啄死。
只可惜漂亮的翅膀被剪了,再擺姿勢,也沒了當初的威風狀態。
彩雲笑著跑回井邊,唏噓不已,“姐,你真說對了,可為啥咱家的錦jī看見野貓,就一副恨不得啄死它們的模樣,野貓可不好惹,按說它該害怕才對。”
木香微笑著道:“這個問題一點都不複雜,你想啊,這些野貓平時不在村里竄,就是上山掏鳥窩,那些剛孵化出來的小鳥,還有沒出殼的鳥蛋,它們肯定掏了不少,樹林裡的鳥看見它們能不恨的牙痒痒嗎?它們是天敵呢!”說起來,錦jī也算一種鳥,同樣生蛋,說不定它們的仇,結了好幾輩子呢。
“哦,原來是這樣啊,”彩雲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顯然還是不太明白,一隻jī跟一隻貓能有啥深仇大恨。
她們的話題沒有再繼續下去,因為木朗跟赫連晟回來了。
赫連晟大概去河裡洗過一遍,身上的衣服並不像從淤泥里撈上來的,但也gān淨不到哪兒去。而且浸濕的料子貼在他身上,將他健美的體型bào露無疑。
那胸前的腹肌,更是輪廓分明,看的木香很不爭氣的臉紅了,木朗提著水桶,身上也全是泥點子,他把水桶擱在井沿邊,小臉上的興奮之色還沒褪去,氣喘吁吁的道:“赫連大哥把一半的魚塘都起了,剩下的一半,我們下午再去gān,我跟他都餓不行了,晌午飯做好了沒啊?”
木香起身洗gān淨手,看他倆髒成這樣,想撇嘴的,可又一想,都是為了起魚塘,也不是去玩了,只得無奈的應下木朗的問話,“飯早就好了,就等你們回來,不過看你倆現在的模樣,肯定也吃不下去,我去廚房打水,洗gān淨才准吃飯。”
她瞪了赫連晟一眼,想到頭一次見到那個傢伙。穿著錦衣華服,端坐在那。即使不言不語,即使一個眼神,也能叫人感覺到無比的尊榮貴氣。
可現在呢!
瞧瞧這一身的污漬,就連頭髮上也沾著幾粒泥點子。
光著腳,光著膀子,當初的風華裝扮不再,除了骨子裡與生俱來的尊榮氣質還保留著之外,根本是判若兩人。
赫連晟絲毫不顧自己現在的模樣有多糟糕,他只是眸光深深的看著木香,一貫清冷如冰的黑眸,在聽到木香那句無奈之言後,多了絲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