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長相,木香覺得她應該比苗玉軒大上幾歲,提起苗玉軒時,她眼睛裡除了愛慕,還是寵溺。
這種女子,在王侯府中,最是常見。
一般的,少主的頭一個女人,就是從她這樣的侍婢中選一下,等到主子成親,娶過正妻,便可以再娶他們為侍妾。
所以這個穀雨,看木香的眼神,極為複雜。
此時,她一推門,看見屋裡坐著一堆大老爺們,再看看被弄髒的地毯,這可是他們家少主最喜歡的一個顏色,花了大價錢,從很遠的地方買回來的。
他自己的寢殿都不捨得鋪,卻在半個月前,突然命人將此物拿來,非要鋪在這艘船上。
穀雨的視線從地毯又移到坐著的女子身上,見她一臉毫不在意的表qíng,頓時就有些生氣了,“這屋裡的一切都是主人給你準備的,在這之前,我就跟你說過了,你看著他們進來搗亂,為何不阻止,為何不喊外面的守衛,只要你喊一聲,立刻就會有人進來把他們趕出去!”
木香眨巴了下眼睛,顯然不太搞得懂,這女人突變的表qíng,同時,她也有些怒了。
她如今就淪落到這步田地了嗎?連一個小婢女都敢教訓她。
穀雨見木香不說話,只是用一種她看不懂的眼神望著她。
便以為眼前這個被擄來的女子,對她有了懼意,心裡那個得意勁,更重了。
同時,霍老三不樂意了,“小丫頭,你這話什麼意思,我知道你家主子是誰,這裡還輪不到你大呼小叫,滾出去,等你主子來了,我自然就出去了。”
穀雨漂亮的臉蛋,有些扭曲,“我主子還沒回來,想見他,在這兒等著,還有,我可警告你們,包括這位姑娘,這船上的一切,都是我家主人的心血,你不懂得欣賞也就罷了,但是請你別亂摸亂碰,在主人上船之前,你們都待在這裡,哪也不許去!”
木香面色越來越yīn沉,“哦?不能碰,不能摸嗎?那我請問,你又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個出身卑賤的奴才而已!”
她說的語氣極輕極淡,像是在說著閒話家常,卻把穀雨氣的不輕。
“你……你敢侮rǔ於我,”她抬手便要朝木香臉上揮去。她也是氣急了,忘了苗玉軒對她的囑咐,也忘了用她的聰明,觀察這位ròu票,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刺頭。
這些嚴重的疏忽,很快就導致她,命喪huáng泉。
木香雖然中了藥,但qiáng大的意志力,能讓她時刻保持清醒。
在穀雨的手揮過來,她連眼睛都不眨,抄起擱在暖爐上水壺,便朝她的臉丟了過去。同時,那隻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穀雨的胳膊上,滑了一下。
水壺滾燙滾燙的,還冒著熱氣。
穀雨離的近,想躲也躲不開,只能眼睜睜看著,水壺對著她的臉,傾倒下來。
關鍵時刻,一隻又黑又壯的手,飛速伸來,將穀雨扯到一邊。
臉是倖免於難了,但這手卻沒能倖免,開水一澆,水泡以ròu眼可見的速度冒出來。
“啊,好疼,我的手,我的手!”穀雨看著瞬間變的紅腫,冒出碩大水泡的纖纖玉手,疼的花容失色。
霍老三正是拽開穀雨的人,“哎,我說你這個女人,心腸咋那麼狠,她不過是說了你幾句,你至於要毀人家的臉嗎?”
實際上,他不是憐香惜玉,也不是英雄救美,他是見不得那麼漂亮的女人被毀,要毀,也得等他玩過了再毀,這才成。
木香面色沉靜,“毀她的臉算輕的,她再敢多一句廢話,舌頭也甭要了,我還會拿針線,把她的嘴fèng上!”
雖然她說的是狠話,但霍老三不知為何,絲毫都不懷疑,她會真的gān出她說的那些事。
是的,這女人絕對是說到做到,記仇又記恨的類型。
不妙啊!
霍老三忽然想到,他之前好像踢過她,這女人若是真到了苗玉軒手裡,再看看苗玉軒待她為上賓的禮遇,這顯然不是綁票,分明是請她來的嘛!
穀雨的驚叫聲,引來船上的守衛,趕過來的人裡頭,有一個就是之前木香跟他說話的那一個。
他看見穀雨倒在地上,用很複雜的眼神看了眼木香。
“她若有膽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我會親手割斷她的喉嚨,”木香微微眯起眼,一隻手縮進袖內。
那人沒有說話,面無表qíng的將穀雨帶走了。
“你還真不是善茬,不過沒關係,我要等的人,很快就會上來,等她驗完貨,我們拿了銀子,立馬就走人,”霍老三抬著下巴,呸了一口。
“哦,你的客人還真不少,我猜,一定是個女人吧,她除了讓你們綁我之外,還想出什麼點子了?沒有讓你們給我下藥嗎?”木香淡淡的笑著,藏在袖中的手,卻捻起一枚細小針,那是從穀雨身上順來的。
一個侍婢隨身著針線,這並不奇怪,可以裝裝樣子,讓人知道她們有多少的賢惠。
這樣的針,一船都會別在袖子上,需要用的時候,順手一拿就有了。
她懲罰穀雨,一方面是真的怒了,另一方面,也是為了這根針。
她要用痛,來刺激身上的經脈,儘快恢復力氣。
霍老三自然不可能注意她隱藏在袖子裡的手,“你也別問那麼多的,按著我們約定的時間,她就快上來了,到時,你自然會知道。”
這位神秘人物,沒過多久,便登船上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