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鳳亭被這一連竄,莫名其妙的事,弄的傻眼了。這怎麼還鬧到了出人命,皇帝爆怒殺人,太子重傷的地步?
而且……而且這一切的一切,關她什麼事?為何要降她的品級?
美人?那是什麼東西?讓她去做美人,豈不是讓她成了全皇宮的笑柄?
在這種時候,也就只有木鳳亭可以想到她的品級。
壁珠爬到木月嵐身邊,看著她瞪大的眼睛,害怕的伸手探了下她的鼻息,微弱的,隨時都可能用斷。
她轉身對著木鳳亭磕頭,“賢妃娘娘,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她還有氣,她還能活!”
木鳳亭心裡正憋著一股怨氣,抬眼掃到氣息奄奄的木月嵐,半響,發出一聲冷笑,“她能不能活,與我何gān,以她的腦子,活在這深宮之中,早晚也是死,到不如現在就死,還可以少受些罪呢!”
說罷,她重重的一甩衣袖,憤然離去,壓根不管地上還殘存一絲生氣的木月嵐。
淒冷的夜,凜冽的北風,倒chūn寒來了,去年冬日,最拍一場雪,竟在這個時候,悄然落下。
壁珠撲在木月嵐身上,抱著她,瞧見她的傷口,已經不在往外冒血了,因為她的血差不多都已流完,自然是不再流了。
“小姐,小姐你撐一撐,奴婢帶你出宮,奴婢帶你去找大夫,你一定不會死的,”壁珠哭的真心,此刻也唯有她了。
木月嵐睜著眼睛,看著黑色的天空,扯開一個無力的笑,“不……用了,活著又怎麼樣,死了也好,活著是別人手中的把柄,死了,也不會有人會記住,壁珠,答應我,等我死了,把我的屍體帶出宮,我不要留在這裡,不要留在這裡……”
木月嵐嗚咽的哭著,卻沒有一滴眼淚流下,血都沒了,哪還有眼淚。
人只有到死的時候,才會真正的回視自己的一生。
別人的一生,有喜有悲,有歡樂,也有哀傷,有親人,有朋友,有家人。
可她有什麼?爹娘將她過繼了出去,不再管她。
到了木坤身邊,木坤也從來不當她是親生的看待,木清揚也從未當她是妹妹疼愛,她只是木家的一條狗,需要的時候,牽出來溜溜,不需要的時候,看都不會看你一眼。
她也沒有愛人,也沒有人愛她。
她死了,又有誰會在乎,誰會難過?
壁珠在跟隨木月嵐之前,在木家過的也不好,跟了木月嵐進宮之後,雖然也就那麼回事,木月嵐也沒有格外對她好,但在壁珠心裡,木月嵐的一分好,於她來說,已是天降恩賜。
“主子,你放心,奴婢一定會帶你出去,不讓你留在這兒,”壁珠抹掉眼淚,爬起來,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來,裹在她身上,再費力的將她背在背上。一步一步的,朝著出宮的方向挪去。
唐昊此時的qíng況,也好不到哪去。
宮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別人可以瞞住,幾位皇子,是萬萬瞞不住的。赫連晟自然也在其中,局是他們夫婦二人布下的,到了看熱鬧的時候,怎能少得了他。
已是後半夜,原本他是不想吵醒木香,想讓她繼續睡著。
但是木香聽見了,非要跟著去看熱鬧,赫連晟沒法子,給她裹了件厚披風,裹的嚴嚴實實,抱在懷裡,便出門去了。
康伯跟何安也起來了,嚴忠和吳青,備下了馬車,候在襄王府門口。
大飛去了服裝作坊,當看門兼護衛,不在府里。
兩人來到馬車前時,路面已被一層積雪覆蓋,天也冷的要命。
以往這個時候,是街上最安靜的時候,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聽的到。
但是今夜,太子府門前,卻是燈火通明,守門的侍衛增加了兩隊。
他們上馬車時,對面也出來人了。
上官芸兒眼睛紅紅的,身子弱的快站不住,被身邊的婢女,攙扶著才勉qiáng爬上馬車。
那一位始終yīn沉沉的丘總管,緊隨著太子妃的馬車,帶著幾個僕從跟侍衛,小跑著從赫連晟的馬車邊路過。
木香的小臉,縮在披風裡,閉著眼睛,含糊不清的問:“她是去奔喪的,還是去弔唁的?”
外面的何安幾人,嘴角狠狠抽了下。
赫連晟面不改色,替她掖了披風的角,“管她做什麼,嚴忠,快走吧!”
死不死的,他也不乎。倒是大半夜的,把他叫進宮,這個舉動,已讓赫連公子的臉色,很難看了。
馬車晃動著滾動起來,木香繼續窩在赫連晟懷裡,身下是軟軟的毯子,身上蓋著厚披風,一點都不冷,馬車的晃動,還很像搖籃,才走了一小段,她便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進了宮門口,沒走多遠,嚴忠貼著馬車壁,對赫連晟小聲道:“主子,前面好像是木家的木月嵐。”
連他都看的驚呆了,一個婢女打扮的丫頭,踉踉蹌蹌的前著一個人,她背的人,似乎快死了。腦袋無力的耷拉著,不由自主晃動的時候,他看清了,那人的樣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