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木香忍不了,“怎麼叫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六皇子,你也老大不小了,說話也得看場合!”
唐鑫也不知是真的不沉穩,還是故意裝作不沉穩,面對木香的教訓,顯的很不冷靜,“我是皇子,我說話要不要看場合,還輪不著你來教我!”
赫連晟臉上的怒容,在一瞬間爆發,“六皇子,你腦子犯抽了嗎?有脾氣出去發,別忘了這裡是哪裡!”
唐鑫被赫連晟突然爆漲的怒意,驚嚇到了,他的氣勢跟赫連晟比起來,不是差了一星半點,而是十萬八千里。
好比一個小娃跟一個成年人吵架,不光只是身高的懸殊。
唐焱趕緊拉住他,對赫連晟歉意道:“我六弟心急了,襄王別往心裡去,大家都是擔心太子的安危!”話到最後,他看了眼木坤,這人一直盯著他們四人在看,心中所想,路人皆知。
唐墨遠遠的站在門外,並不靠近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
從始至終,他都是局外人。
木坤看著他們幾人的舉動,卻是不說話,鷹眼如刀。
唐鑫在唐焱的勸說下,漸漸平復下心緒,沒有再嚷嚷,但表qíng也沒太好看。
唐皇后跪趴在地上,等到唐皇進去之後,才有女官將她扶起。
今兒一夜,皇后的心就跟掉進無底深淵一樣,掉了半天,還沒掉到底,飄飄dàngdàng的,連個落腳點也沒找到。
jīng疲力盡之下,幾乎都快昏倒了。
“皇后娘娘,您快歇一會,要不要喚太醫來?”女官扶著她,坐回了鳳榻。
“不用了,快去看看太子如何了?”
沒等女官進去,唐皇就已經出來了,“你盡可寬心,他一時半會還死不了,都回去吧,你們也不是太醫,守在這兒也無用,朕今日累了,先回宮了。”
唐皇這話,不可謂不冷漠,也足以表示,他對皇后跟太子的失望。
木坤趕緊走上去,“太子吉人天相,自有神靈庇佑,況且道長還在,太子定能轉危為安。”
唐皇看了他一眼,這一眼,足夠冷,“你也必留下了,後宮之地,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是,微臣知錯了,微臣也是掛念太子安危,沒有思慮周全,”木坤已經驚出了一身冷汗。他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會發生今天的事,之前下的所有功夫,不僅白費,還降到了唐昊頭上,太虧了。
唐皇重重哼了一聲,拂袖離去。
竇皇后聽說太子暫時能保住xing命,提著的心終於放下了,這會才想起來,唐皇生氣的事,“皇上!”正要起身追上唐皇的腳步,還沒等她站起來呢,唐皇早已快步離開。
木坤不敢多做停留,緊跟著也一併走了。
老道士見此qíng景,gāngān的輕咳了聲,“貧道還要為皇上練丹,皇后娘娘放心,貧道再去練一枚護心丹,以盡力護住太子的xing命。”
“有勞道長了!”皇后此時已經完全沒了力氣。
老道士走後,上官芸兒一邊擦眼淚,一邊吸著鼻子,從屏風後面走出,“母后,今夜我留下照看殿下,您去歇著吧,襄王,襄王妃跟幾位皇子,多謝你們這麼晚了還過來探視太子,既然太子無礙,就請各位回去吧!”
赫連晟早就想走了,“也好,他若是醒了,派人去府里通知一聲,走吧!”他拉起木香,頭也不回的,就往外走去。
唐焱三人,也陸續從皇后宮中離開。
等他們都走了,上官芸兒忽然身子一軟,人就昏了過去。
“這又是怎麼了?不是說太子轉危為安了嗎?”皇后幾乎是用吼的。
扶著上官芸兒的婢女哭著道:“是太子妃為了寬慰皇上,讓太醫謊報了太子的病qíng,娘娘恕罪,太子妃也是沒辦法。”
唐皇去看太子,上官芸兒怎能讓皇帝知道,太子快不行了。
那一劍,刺中了心肺,現在他是出氣比進氣多,太醫也束手無策。
皇后頹喪的以手支著額,好在她身邊得力的女官,已將宮人趕了出去,現在整個殿內,就剩她們幾人。
“太醫真說沒救了嗎?他要什麼,本宮都能找給他,只要他能把太子的命救回來,本宮願意不惜一切代價!”
在裡面醫治的太醫,舉著沾滿血的手,面色慌亂的跑出來,“皇后娘娘,微臣已經盡力了,只是老臣沒法給殿下補救,光用藥,根本無法讓肺里的傷口癒合,老臣實在是無能為力。”
老太醫也算是見多識廣,知道肯定是刺破肺了,太子呼吸不暢,吸不上氣,隨時都有可能喪命。
皇后的心剛剛都已經放下了,現在可倒好,已經快死了。
殿外慢慢踱步進來一個人,“太子的qíng況,安好,出去之後,誰都不可以胡說,要是讓老夫聽見有誰多嘴,說了不該說的話,不光是他本人要死,他的族人,也得死!”
這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去而復返的木坤。
走是光明正大的走,回是偷偷摸摸的回。
此時的皇后,看見他,如同看見一棵救命稻糙,接二連三的打擊,已讓她失了所有的冷靜,有什麼能比失去唯一的親生兒子,唯一的依靠,來的重要。
她甚至不敢想像,如果沒有太子,縱然新皇登基,尊她為皇太后,那又有何用?一個沒有實權的皇太后,只會淪為別人手中的玩偶。
木坤的一番話,將處在迷茫中的皇后敲醒,她放下撐著額頭的手,嘴角緊緊繃起,“你們都聽見了嗎?如果有誰管不住自己的嘴,本宮會讓她永遠都開不了口。”
“老臣不敢,老臣不敢,”那老太醫已經預示到自己將來的命運了,他必死無疑,可是他還有家人,還有子嗣,他得為他們謀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