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慶冷聲道:“huáng毛小兒,毛兒還沒長起就學會撩開牙齒了,也要看他吃不吃得下。”
舒老夫人驚訝,問道:“他們齊家勢單力薄,還真敢一下子得罪我們三家?”
舒慶冷笑一聲,今天的談判讓他窩了一肚子的火兒,偏把柄握在別人手裡,不得不屈服,但他也已經打算好不會讓齊家好過就是。
而舒慶怎麼也沒料到,剛和三家分手從酒樓里出來的齊浩然卻直接進宮去了,他很是隨和的和皇帝道:“皇上,真和您預料的那樣,他們全都答應了。”
皇帝露出微笑,自得的道:“他們害怕失去現有的地位,自然會妥協,你打算如何處置那些東西啊?”
齊浩然不在意的撇撇嘴道:“那不都是朝廷的資源嗎?我能怎麼處理,自然是給您了。”
皇帝一笑,眼睛卻懷疑的看向他,“你就不心疼?”
齊浩然莫名其妙的道:“我為什麼要心疼,我是武將,只喜歡帶兵打仗,戶部工部那些位置我又不喜歡,何況,我就一個人,也分身乏術啊,不是您讓我提的這些條件嗎?我還以為您要用呢。”
齊浩然轉了轉眼珠子道:“不過明年我表哥要參加chūn闈,他說不定需要一個位置,皇上,您就留戶部一個位置給他吧,可惜,沒有吏部的,不然安排進吏部更妙。”
皇帝仔細觀察齊浩然後,發現他是真的不心動,放下心來,也有心qíng和他玩笑了,拿起摺子砸了一下他,笑道:“你說的是范子衿吧?你就這麼相信他能考上?”
齊浩然理所應當的道:“我表哥這麼聰明,十一歲就中了秀才,他要是還考不上,這世上還能有幾個人考中?皇上,您可一定要留一個好位置給他,這次他也跟著我跑了好幾天的了。”
皇帝又砸了他一本摺子,教訓他道:“你以為位置說能留就留?剛出頭的進士,最高也就是入翰林院,就算進入六部,頂了天了也是八品的經事,你跟舒家和張家要來的都是六品以上的名額,給了他不是明擺著告訴世人他走後門了嗎?”
見把齊浩然打壓下了,他就揮手道:“行了,那些官職朕來安排你下去吧。”
齊浩然就躊躇著不走,皇帝臉色微沉,問道:“怎麼,還不走?”
齊浩然就嚷道,“皇上,張家和舒家的賠償我用不著,但周家的東西您得給我留一些吧?不說其他的,上次他們給我挑去的那兩箱珠寶,內子正想打一些首飾呢。”
皇帝看著丟掉西瓜專撿芝麻的齊浩然,相信了城中紈絝們的評價,齊浩然就是個仗著武力高qiáng的傻子,他揮手道:“周家的東西我一樣不要,你全拿去吧。”
皇帝就看見齊浩然面色一喜,也不懂得推辭,喜滋滋的退下了。
第462章 誰騙了誰
皇帝拿起桌子上的條子看,眼色微暗,他沒想到只是一起普通的意外事故,卻讓他發現了這樣的秘密。
大半的朝政竟是掌握在秦芳的手中,他一直以為那是嚴太傅等人看不過他寵信秦芳而危言聳聽,這些年他的下的命令在他的眼中都下達了,底下的官員也都是他選了擢升的,他覺得,除了兵權,所有的一切都還在掌握中。
雖然老臣們嗦了一些,雖然百姓對他有些許意見,但他覺得都不是大事。
但這次李氏意外摔倒,再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這件事qíng的前後了。
他一直叫人暗中監視齊家的人,齊浩然,穆氏,李氏,甚至是范子衿他都沒放過。
所以李氏一出事他就知道了,也因此齊浩然在宮外鬧著要見他求御醫他很快就見了人,之後事qíng的發展他也都看在眼裡,他看到齊浩然惱怒非常的一定要將涉事的女眷送入監牢,最後還是范子衿極力勸說才答應退一步。
他當時只是出於好奇想要看看張家和舒家會怎麼處理,至於周家,他沒放在心上,周家雖然有錢,但卻是商人,還是依附舒家權勢的商人。
但也是他的這一份好奇,他才知道,原來他的戶部尚書是秦芳的人,工部尚書和吏部侍郎,六部重要的位置上全是秦相的人。
而最讓皇帝心驚的卻是之後的發展,彈劾張誠的摺子陸續到他的案前,皇帝只沉默了半天就悄悄授意自己最信得過的兩個臣子運作一番,然後彈劾張誠的摺子就更多了。
他適時的做出想要更換戶部尚書的態度,張誠果然慌了,想要走內侍的路子把事qíng壓一壓,直到此時,皇帝才明白,竟然連宮中的內監都有不少投靠的秦相。
這意味著他不能掌控自己的安全範圍。
遠在千里之外的袁將軍掌握兵權都讓他坐立難安,而他身邊的內監竟然是別的人,豈不是更讓他坐臥不寧?
景炎帝從不是一個心胸開闊和聰明的人,恰恰相反,他是一個多疑的人。
而這一次,他只是窺視到一個口子就已經疑神疑鬼,再結合這些年嚴太傅等人針對秦相的行為,皇帝這才想起,他重用的那些人,一開始似乎都是秦相或是與秦相親近的人推薦的。
皇帝身子發寒,卻知道他不能莽撞,不然,半朝官員只怕都會被波及,這可是大地震啊,這種事,只能徐徐圖之。
為了收回袁將軍手中的兵權,他都能謀劃十年之久,更何況是秦相?
而齊浩然這一次和張家舒家的對峙就是一個機會,因此他才把齊浩然叫進宮來狀似感興趣的問起他打算如何處理這件事,和他想的一樣,齊浩然並沒有確切的想法,只是單純的想要那三家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