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擔心暗示的話齊浩然聽不懂,只能明示他可以和張家舒家要利益,這樣才能使他們ròu疼,疼到骨子裡了自然就報了仇了。
皇帝第一次費心費力的替一個人謀划起來,但成果也是顯而易見的,張家和舒家的確做出了讓步,而他不僅拿到了那些利益,也通過此看到了他們的獠牙。
皇帝心中已經打算好,再過一段時間尋找幾個由頭將他們的爪牙慢慢敲掉,好換上他的人,這一次,他一定不要秦相推薦的人。
反正,今年有秋闈,明年還有個chūn闈,人才一大把,皇帝一直提著的心總算是在這個安慰下好受了一些。
更讓他放心的是,齊浩然對此不感興趣,倒是對周家的錢財很動心,皇帝就在心裡暗諷了一句傻小子,然後就讓人緊盯著齊浩然,迫切的想要知道齊修遠知道這件事後的反應。
而出宮的齊浩然卻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天知道他被皇帝叫進去問到這件事的時候嚇得心臟停跳了一下。
果然,潛伏這種事真的不是人gān的,而且他還是個好人,好在現在危機暫時過去了。
齊浩然回到齊家,周家送來的賠禮已經被抬到他的院子裡,除了兩個鋪子和兩個莊園,就是兩箱子的珠寶和一盒子的銀票。
齊浩然將銀票收好,把箱子打開抓了一把出來扔進一個盒子裡,丟給研墨道:“拿到東府去,就說是周家賠的。”
這一次父親和吳氏沒有拉後腿,要不然事qíng更複雜,齊浩然知道要維持住這種局面就要靠雙方一起努力。
本來這種事一直是嫂子gān的,但現在嫂子生病休養,阿靈是不用想了,再給她十年功夫也不會想到這一點,所以這一次還是他代勞吧。
齊浩然這才用腳將箱子合起來,讓研墨收好,自己背著手去找范子衿。
范子衿正在讀書,見他進來,板著臉問道:“事qíng都辦完了?”
齊浩然討好的道:“都辦好了,禮都收了。”
范子衿輕哼一聲,拿起書來背,不理他。
齊浩然就低頭去看他的書桌,上面有一張紙,寫了范子衿想要對他說的話,他已經寫信去給齊修遠,通過的是另一個渠道,對方很快就能照著他們的意思回信。
齊浩然和范子衿都很不自在,這次被皇帝叫進宮,齊浩然才明白原來他們被這麼嚴密的監控著,本來背著人還敢小聲說些犯忌諱的秘密,這下子卻完全不敢宣諸於口了。
齊浩然嘆息一聲,只能盼皇帝早點和秦相對上,好把放在他們身邊的人調走,不然總是生活在這樣的監視下,好人都能被bī瘋。
他無視范子衿在讀書,依著自己的xing子又胡攪蠻纏了一下,這才樂滋滋的離開,而范子衿在他離開後就拿起他留在桌子上的紙條看起來,上面大概寫了一下他和皇帝對答,范子衿覺得沒什麼問題,這才將所有的紙都丟到了水盆中,墨水就在水盆中三開,最後所有的字跡都消失不見。
果然是最廉價的墨,一點都沒辜負它的價錢。
而自覺完成了一件大事的齊浩然也沒心qíng留在城中,騎著馬帶著人就去了莊子上。
皇帝收到報告後撇撇嘴,道:“怎麼時刻都離不了媳婦?”
大太監白公公笑道:“皇上,齊將軍和穆氏青梅竹馬,伉儷qíng深,於國於您都是好事啊。”
皇帝一想也是,齊浩然對他妻子越有感qíng,穆氏留在京城為質的價值越大。
第463章 造人
皇帝的暗衛截留了齊修遠的飛鴿傳書,皇帝打開一看,沉默了半響,將信件jiāo給暗衛,讓他重新收好。
齊修遠信上的內容很讓他滿意。
對於弟弟如此蠢笨的行為,齊修遠罵了他一頓,先是告訴他不應該和張家及舒家要那些東西,應當看李氏和孩子的qíng況後再定。
若是李氏和孩子沒事,那就讓兩家欠下一個人qíng,若是有事,李氏和孩子也不是那些東西能賠償得了,後續讓他跟他們談就是。
信上還說,齊浩然做的最蠢的一件事就是將那些東西給了皇帝,齊修遠教訓齊浩然,有些東西是臣子們之間的秘密,是不能宣諸於口的,齊浩然這樣大咧咧的將皇帝扯進來,得罪的不將是張家和舒家,而是大半個官場。
齊修遠縱然是封疆大吏,在眾怒之下以後也很難護得住他,因此他要求齊浩然在今後的日子裡夾起尾巴來做人,這件事能不bào露就不bào露,一旦bào露了就想辦法離京回京兆府。
在這兒好歹他能護住他,信的末尾,齊修遠可能是氣不過,又罵了齊浩然一頓,讓他多聽范子衿的意見。
皇帝對於齊修遠的反應很滿意,這和他預料的有些出入,卻在接受範圍之內,但對他說的一件事很感興趣。
原來臣子與臣子之間也有不能讓他知道的秘密嗎?
齊浩然因為才十七八歲,沒受過正統的教育而直接入官場,甚至沒被磨練過,一直在齊修遠的保護下,他只需要打仗立軍功就能擢升,甚至,可能都不用上戰場,軍功都能自動落在他的頭上,所以不知道這些官場的規矩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