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能拉動,她是真的生氣了。
他低頭吻在她的眼皮上,溫柔的像是一根羽毛落在上面,暖暖的痒痒的,上前兩步抱住她,不知道多久,直到兩個人的體溫相融,手腳都變得僵硬。
「我走了。」沈過語氣裡帶著不易察覺的哽咽,拍了拍她的後背,決然地轉身離去。
江燃依舊低著頭沒說話,他們分別了好久,今天上午十點剛剛見面,下午六點就要分別。
灼熱滾燙的水滴滴在雪地上,瞬間灼化出一個小坑,一個接一個的小坑。
聞子鳴的車等在小區外面,上面落著一層薄薄的積雪,感應車門自動分開,沈過長腿跨進車裡。
「給你。」聞子鳴扯了張紙巾給他,「咱們現在去機場,有人等著了。」
沈過接了紙巾,輕輕說了聲謝謝,他眼眶紅紅的。
他沒敢回頭看她,沈過現在後悔了,後悔的心臟都在疼。
如果當初要走的時候,他沒有一時衝動說出那些話,江燃就不會答應,她現在也就不會這麼難過。
江燃不知道在小區院子裡站了多久,久到外面汽車碾壓過積雪的聲音都消失的一乾二淨。
手腕處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她抬起手,上面掛著一條手鍊,在雪色的映襯下閃耀著璀璨冰冷的光。
上面鑲嵌著細碎的鑽石,割裂成多面的菱形,看起來精緻又昂貴,江燃不懂行情,也覺得這不是什麼便宜東西。
她又在外面站了一會兒,直到溫女士打電話來,問她什麼時候回家,江燃這才挪動了僵硬的步伐,跌跌撞撞的往家裡走。
雖然錢不是萬能的,買不來生命和建康,但延長生命的時間還是能做到的,沈懷瑜在藥物和現代科技的維持下,跌跌撞撞活過了春天,雖然活得沒有尊嚴和質量,但好歹也是活著。
誰都看得出來,他時日無多。
沈過坐在房間裡,交疊著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松。
聞子鳴好像蒼老了十歲,進來拍拍沈過的肩膀,也不避諱是不是會打擾沈懷瑜休息了,總歸躺在床上的人聽不見,「今年的高考你參加嗎?」
時間太緊迫,根本沒有餘力能讓沈過上一個完完整整的高三,家庭教師們覺得沈過的成績不錯,高考有一戰之力,但是想考入全市前幾還有些困難。
高三是完完全全的衝刺複習階段,沒有什麼新的知識點。
沈過是個追求完美的性格,凡是要麼懶得做,要麼就一定要做到最好,他略微遲疑,最後還是點點頭,「幫我安排吧。」
他叔叔時間已經不多了,當然今年高考所剩的時間也不多了,現在四月中旬,還剩不到兩個月的時間。
有錢能使鬼推磨,雖然報名早就已經截止,但聞子鳴動用關係加塞一個人進去還是輕而易舉。
自從沈過上次來了又走,江燃好幾天都沒主動給他打過電話,他主動打電話過來她也會掛掉。
兩個人折騰了半個月,江燃才半推半就接通了電話,她沒出聲,兩個人僵持了一會兒,只聽見對面傳來沈過的嘆氣聲,「燃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