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又問曹克明:「知州認為徐通判怎麼樣?」
曹克明僵了一下,才道:「徐通判公事上用心,只是相處時間太短,其他卻說不上來。」
王惟正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大家聚在一起,說的都是場面話,真正要了解還是要私下裡各個約談,他現在只是大致了解一下雙方的關係罷了。雖然都是場面話,內容無關緊要,細節卻也能顯示一些內心的想法。
問完這些,便說起正事。
「我來去匆忙,又趕上年節,巡視只是走馬觀花罷了,還是要多聽你們講。現在邕州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
聽見王惟正問起這個,曹克明急忙道:「州里公使庫已經空了,不瞞漕使,今日酒筵都是我從軍資庫借的錢!漕使務必從其它州軍調撥幾千貫過來,不然我們都揭不開鍋了!」
聽見一張嘴就要錢,王惟正的面色不好看起來。
曹克明急忙加了一句:「徐通判來了這麼些日子,到時的贈錢也還沒有著落,州里的公使錢實在是一文都拿不出來了!」
王惟正沉聲道:「各州公使錢都有定數,人人哭窮,我到哪裡找錢去?」
曹克明道:「其它州軍怎麼比得了邕州?自今年已來,交趾對邊境各州多有冠略,往來交涉費錢物不少。再者聽說交趾國王最近身體不好,各領兵王子對王位都是虎視眈眈,本官坐鎮邕州,豈能不聞不問?派人探聽消息,便少不了賞錢。這些處處都要錢,邕州一地怎麼能夠支撐?」
第10章 生財之道
茅灘江自東北而來,到了邕州城外一分為二,圍著邕州城轉上一圈,便就匯到了鬱江里。這繞城的江水便是邕州的城壕,茅灘江與鬱江匯合的地方,就成了邕州的碼頭。四方的珍奇雜貨都涌到這碼頭來,裝上船直下廣州。
雖然已經是冬天,碼頭邊的楊柳卻依然是翠綠如滴,隨著江邊的微風輕拂著江岸。已臨近上元節,路兩邊三三兩兩的掛上了燈,照著來去匆匆的行人的臉龐,忽明忽暗,仿如夢幻一般。
水門裡面,離城牆不遠,就是邕州最大的酒樓望江樓。樓分兩層,拔地而起,飛檐斗拱,在小小的邕州城裡顯得鶴立雞群。站在樓上,越過城牆,恰好可以看見外面鬱江的迷人風光。
望江樓的二樓,一個臨窗的小閣子裡,徐平和王惟正相對而坐,面前幾個時令小菜,一壺酒。
「今年不太平啊!」
看著夜色,王惟正低聲嘆道,話語裡滿是無耐。
徐平隨口附和:「是啊,自年前起,交趾翊聖王不斷侵略邊境,搶掠財物和人口。曹知州派人交涉,他們左右推託,就是不放還。照這樣發展下去,如果朝廷沒有雷霆手段,早晚釀成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