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知制誥李淑,就特別擔心宋祁宋庠兄弟比自己升得快。他們都是以文學著稱,一旦這兩個人先任了翰林學士,自己就被壓住。所以他千方百計,不讓這兩個人進舍人院,只要自己比他們早任過了知制誥,就可以比他們早進學士院。
徐平走不了那條路,趙禎即使有意栽培,也沒有辦法,只有讓他出去把缺的資歷補全。一是轉運使,再一個是知州,徐平必須把缺的這兩項補回來,未來才有進入兩府成為宰執的可能。補全的越早,越有機會。
或許,這才是趙禎把徐平外放任京西路轉運使的本意吧。地方上不比朝堂,官職升起來就慢了,乾脆在自己離開之前先把職上去?
一個閤門衛士急匆匆地過來,對李璋道:「衙內,到你了,快去領賞錢!」
徐平奇道:「今天什麼日子?為什麼發賞錢?」
「昨夜星變,今天大赦,官家出內藏庫錢賞賜在京將士。哥哥在這裡稍等,我去去就來。」李璋一邊說著,一邊急急忙忙地向閤門跑去。
星變?大赦?徐平心裡念著,心思百轉。
李璋領了賞錢回來,又陪著徐平說了一會閒話,到了時刻,把徐平送進宮裡。
進了延和殿,行禮如儀,趙禎吩咐賜了座和茶湯。
徐平這才抬起頭來看越禎,見他臉色發黃,無精打采的樣子,嘆了口氣:「幾天沒有見陛下,不想竟遇到這場災難!」
趙禎微微笑了笑:「養了幾天身子,現在已經感覺好多了。」說到這裡,指了指自己的臉部。「你這裡包得跟個粽子一樣,聽說是王太醫的手筆?感覺如何?」
「微臣這是皮外傷,看著嚇人,其實無礙。只是陛下這一場病,卻病在內腑,不像臣這麼輕鬆。陛下正當青壯,萬望保重龍體,疏忽不得。」
趙禎笑道:「怎麼,你也要跟朝里的群臣一樣,勸諫我嗎?今天宮裡的女人送出去近百,你就是勸我,也沒得送了。」
徐平搖了搖頭:「少近女色,朝臣所講已經極多,陛下必然心裡數,臣再講,無非是狗尾續貂,不如不講。臣要講的,倒是其他一些養生之法。」
「哦,說來聽聽。」趙禎有了興趣,身子向前探著問道。
「依臣所知,陛下之所以出現前幾天的病症,不只是因為女色,還跟平時飲食有關。而且,大半的原因只怕是在飲食上,而並不在女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