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二叔摸了摸阿木的腦袋,笑了笑:「這是官府的窖口,哪個敢來搶!不過,半年的期快要到了,必然有好多人要入社,來年我們就分不了這麼錢了。」
阿木沉默了一會,左腳在地上不停地搓來搓去,扭扭捏捏,過了一會才小聲道:「黎二叔,你說這窖口都是我們幾個人接下來,才做得現在這麼紅火。別人入社,也是跟我們先前交一樣的錢,然後就跟我們一樣分錢了。我總是覺得,對我們有些划不來。」
「唉,阿木啊,這心思二叔也有過,想來想去就是想不明白。前些日子,剛好有機會入孟州,我專門去找了李通判。他開導了我一番,才略略有些明白。」
阿木興奮地道:「通判官人說了什麼?就能夠把二叔說服了?」
「說服?」黎二搖了搖頭,「那是好多銀錢,是幾句話就能說服的?不過通判官人說的有道理,心裡雖然不願,還是要按先前說好的來。」
阿木拽著黎二叔的胳膊使勁搖:「通判官人到底說了什麼,二叔快說給我聽!」
「通判官人說,這處窖口,是屬於官府的,可不是歸我們了。我們這幾個最開始就入社的,只是官府照顧在這裡做工的人,願意多分一些錢出來。如今我們當初交的本錢都早已經還清,按月分的都是白白得來,不能貪心不足。入社,只是讓在這裡做工的人可以多分一些錢,願意在這裡做事,並不是把窖口賣了出來。我們如果壞了規矩,便就會革出社來,當初交的本錢連利還給我們就是。既然是按規矩來,自然不允許阻攔別人入社。」
「可我還是不明白,我們這些先入社的就沒有什麼好處?」
黎二叔摸了摸阿木的頭:「傻孩子,怎麼會沒有好處呢?這幾個月我們得的錢就是好處啊!通判官人有句話說得對,正是其他做工的人以後也有機會入社,他們才把這窖口當作自己的,全心全意做事,才能賺出錢來。若真是像其他地方做工的一樣,你以為窖口還會賺錢嗎?這窖在山裡,又小,哪裡有那麼多錢好賺!」
「可是,這次譚伯也要入社了,還帶著自己兩個兒子一起入。想當初,他可是拼命阻攔建這個社的。想起這些,我就老大不高興。」
「凡事都往好處想,慢慢就會開心起來了。我們只是做工的人,難道真能占住這處窖啊?該來的總是要來,你多想一想比別人多賺了半年的錢,心情總該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