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覯如果真的把徐平所帶到這個世界的思想理清楚,形成新的理論呈上去,那麼新的治國思想就完全成型,要放在聚光燈下,接受天下官員百姓的品評議論。
現在還沒有到那個時候,不在於理論完善不完善,而是京西路的政績還不足以支撐。
王拱辰把手裡的杯子放下,插話道:「那句什麼勞動創造財富,勞動這詞雖有些不倫不類,讓人摸不著頭腦,勉強也算明白,詞意偏在勞上而已。初聽時覺得沒什麼出奇,我在營田務做了兩年,卻覺得這話有大道理。李覯,你若是寫出個草稿,也借給我看一看,不定就有什麼你沒有想到的。真寫這麼一篇策論,記得也算我一個。」
趙諴笑道:「話說到這裡,我又怎麼好置身事外?京西路的新政,按說自我到汝州來任職,便就在這裡鑄行小鐵錢,正經說起來是從這裡開始的。」
「好,便就如此說,我們一起協力做成這件事!」徐平舉起酒杯,與大家喝了一杯把此事定下。「只是此事不能急,虛言大話雖能博虛名,但無實際的政績也容易被人鄙視。我們只管先準備著,還是要看新政的效果為準。對了,既然決定做這件事,你們便就要對新政的方方面面都留心,到時言之有理,言之有物,這策上去才有分量!」
三人一起應諾,舉杯歡笑。
徐平喝了杯里的酒,靠在椅子上,看著夜空。一輪圓月掛在藍寶石一樣的天幕上,星星的光芒都隱了去,閃閃爍爍,正是眾星拱月之相。
忙了半年,新的政策到了結出果實的時候,自己已經看得見這果子,只等著熟透了摘下來。實踐是最好的老師,只要新政結出了碩果,以前的反對聲音便就可以忽略不計。
只要有了這個實踐,新的理論便就呼之欲出,可以出來與各種思想搏殺了。
第99章 搞事情
西京城轉運司衙門,王堯臣打開手裡的摺扇看了看,輕輕搖著扇了扇風,又合上,過了一會又打開,看個不住。過了一會,對身邊的正在看公文的徐平道:「以前士人嫌棄摺扇鄙陋,沒有人用。雲行送我這一把倒是錯,用著挺順手的。」
徐平把手裡的公文放下,笑著搖了搖頭:「不在於這扇子用著順不順手,而是扇面非比尋常,那可是燕待制親繪的山水。伯庸,你說這一幅扇面值多少貫錢?」
王堯臣不說話,只是展開扇子,看著扇面,面帶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