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毛蟲腦子簡單,也不在這種事情上糾纏,問杜二:「員外,現在怎麼辦?官道上弄出了那麼多條人命,官府必然嚴查,我要躲起來避一避。」
「應該的,應該的,不過要先安排好,不要引起別人疑慮。龍門鎮出了這種事情,必然懷疑到你們幾個人,這時間突然間走失,平白惹人懷疑。——對了,那車銅錢你藏在哪裡?千萬要小心,如果露了出來,可要惹出天大的禍事!」
說起銅錢,沒毛蟲就像被剮了心頭肉一樣地疼:「那三個殺才把船撐走了,我們怎麼能夠搬動銅錢?在河裡拖了一段,沒辦法只好先藏在河底了,等風聲過了再去取。」
杜二現在滿腦子都是馮押司三人會引出什麼後患,對銅錢也不那麼熱心了,只是連連點頭道:「你這樣做得極對,銅錢先藏起來,等些日子再說。」
直到日上三竿,徐平才帶著譚虎幾個人,慢慢悠悠地來到轉運使司衙門。在外地為官就是這點好處,不用像在京城一樣天天早朝,黑白顛倒。在洛陽城裡,徐平盡可以由著自己性子選擇到衙門的時候,有時煩了,幾天不到衙門也沒有什麼。甚至前些日子衙門裡沒有什麼事情,徐平還到嵩山去遊覽了一番,過得甚是逍遙。
進了衙門,先到長官廳轉了一圈,處理了日常公事,徐平便就換了便服,來到後衙的花園裡。選個有涼風的樹蔭下,泡了茶,舒舒服服地坐在那裡看著積壓的公文。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聽見傳來紛亂的腳步聲,不等通稟的公吏稟報,就看見王堯臣急匆匆地走了進來,搶在了公吏的前面。
到了徐平面前,王堯臣連敘禮都忘了,對徐平道:「雲行,河南府出了大事!」
極少見到溫文爾雅的王堯臣這個樣子,徐平急忙站起身來,對他道:「有什麼事伯庸坐下來慢慢說!來呀,上茶!」
王堯臣一擺手:「不要茶了!雲行,今天凌晨洛陽城外龍門鎮的官道上發生劫案,有強盜殺了押運的差役十幾人,搶走了五車銅錢!」
聽了這話,徐平皺起眉頭,問王堯臣:「搶銅錢?搶銅錢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雲行,搶錢,他們是在搶錢!搶錢當然是為了花天酒地享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