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結果,是徐平用制度把各級統兵官的權力收了上來,親手交到了樞密院,並且連自己的軍事指揮權一起交了上去。樞密院據此制定了一系列制度,再把交上去的權力又授給徐平,還大大加強了其在前線臨機決斷的指揮權。
真正的不同,是樞密院從此有了都護府下諸軍的軍政之權,同時收了軍令之權,只是時機不合適,只能把這些權力重授回徐平代掌。現在徐平雖然比事前的權力更大,但都是臨時授予,樞密院做到了收權,徐平也拿到了更大的決策權,皆大歡喜。
此次變動真正難受的是三衙和前線的統兵官,樞密院能收經略司的兵權,有了這能力以後就能收三衙的兵權,無非是在樞密院中再把軍政、軍令之權分離開來。前線的統兵官若是按秦鳳路制度,就失去了財權、人事權和專斷之權,只能夠按照軍令和制度行事,與以前一言既出無不景從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把日常管理的事務交到各軍,王凱頓時覺得一身輕鬆。他是軍中真正得利的一個,從此之後除非有戰事,平時就閒了下來,只剩下安排演練、移防之類事務。能得軍功的時候一個都沒有少,需要做的事情卻少了許多,也算是辛苦這一年多的酬勞。
這一日他在衙中做完日常事務,看看天色還早,便讓隨從泡了一壺好茶來,一個人坐在樹蔭下,愜意地吹著涼風。現在已經是盛夏了,遠處的群山如黛,碧空如洗,泌人心脾。
譚虎從外面進來,向王凱叉手道:「監軍好愜意,難得見你如此清閒。」
王凱笑道:「自設了都護府,我這裡的事情少了許多,以前忙得狠了,現在自然覺得清閒。你怎麼有閒到我這裡來?莫不是都護有事喚我?」
譚虎道:「不是急事,都護見最近軍中事務並不繁忙,剛好各軍長貳都到秦州,便喚你晚上過去飲一杯酒。我在衙門裡坐得氣悶,便借著這個機會到你這裡來轉一轉。」
李璋離去之後譚虎兼領機宜司,他在軍中多年,軍中和地方都做過,還當過寨主,做這些事情比李璋得心應手。沒有戰事,徐平也不到外走動,他日子一樣清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