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還有三兩天了,少不得要再拼一拼。
各人回去怎麼拼搏用功不表,轉眼就到了二月十八入場的日子。
林家別院離著縣衙縣學並不很遠,所以也不用別人那樣半夜披星戴月出發,只需要寅正卯初到縣學門前大院即可。
林大秀沒什麼一樣,雖然心裡也激動,面上卻還是那樣淡淡的,他兒子比太激動,一早就爬起來,說要跟著他去。
林大秀不肯,“這一早的,到時候人山人海,萬一踩著你怎麼辦?萬一丟了呢?你還是在家裡等,左右一天就回來的。”
戴敏輝和林毓堂也勸他。
林重陽覺得自己也不能不懂事,便悶悶地答應了。
等他爹走了以後,他又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東西也不愛吃,水也不想喝。
尤其是到了晌午的時候,他直接就望眼yù穿了,腦補了很多畫面,知縣點名,然後是保結認人,這個沒問題,林家都安排好的。然後他爹進場,挑個什麼位子?聽伯伯們說密水的縣學挺破的,沒有專門考棚,都是在教室和院子裡考的。
今年人數不少,聽說有五六百人呢,到時候院子裡肯定也擠滿考生,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連桌椅都混不上。
不過密水也不是那種窮鄉僻壤,就算不夠也能湊足了數的,提前報名,知曉人數,提前安排。
但是桌椅破爛,位置參差不齊,那是一定的。
也不知道他爹能找個什麼位子。
二伯應該會打點一下讓他們早點進場,挑個好位子吧,聽說縣試不用對號入座,到時候林家人坐一起,也好互相照應。
若是進場晚的,在院子裡露天考,那可不怎麼好受。
北方不用擔心下雨,可chūn天風沙大,白天陽光烈,那也夠受,一天下來眼睛受不了。
這麼擔心著,晌飯就吃了兩口便沒心思。
廚娘見也不是個事兒,就對老僕道:“反正現在也沒那麼多人擠,抱著小少爺去瞅瞅唄。”她又哄著林重陽,“小少爺吃得飽飽的,去那縣學外面瞧瞧。”
林重陽一下子來了jīng神,呼呼啦啦地吃了一碗打滷面,然後招呼老僕出發,帶了一些點心,還裝一口袋南瓜子。
點心給他們出來的人吃,南瓜子是他等人的時候消磨時間的。
他們去了縣學外面,發現竟然還有那麼多人等在那裡,有考生的家人、家僕、親朋的,看來古今送考都是一個狀態。
林毓堂見到他來,也沒忍心苛責,還給他拿了把小木椅讓他坐著曬太陽。
林重陽等在外面比在家裡舒服了一點,還跟林毓堂有說有笑,和他一起嗑瓜子,就等在外面那麼一個多時辰的功夫里,他又認識了不少人,和人家聊得不亦樂乎,有幾個人已經找了林毓堂發展到大人之間的友誼,約定此後來往。
林毓堂被這個侄子弄得有點愣怔,這裡面有兩家平日裡比較清高的,自詡“新貴”並不是很喜歡和他們這些老牌家族打jiāo道,沒想到林重陽和人家吃了把瓜子,居然就建jiāo了。
看來不但夫人路線好使,娃娃路線也不錯。
等到了申時,等候的人都緊張起來,這時候一聲pào響,第一次開門放牌,就有十來個學生結伴而出。
眾人呼啦一下子就圍過去,林重陽站在椅子上也看不見,急得哎哎哎地,林毓堂就將他扛起來,這一下子視線比別人都高了一大塊。
他看著當先一人十四五歲的樣子,後面是林毓軒,還有幾個人,哎呀,林大秀!
別看林毓軒生得也俊俏,當先那人也算是個清秀後生,可只要他爹在的地方,別人都是陪襯。
林大秀走在人群後面,面色淡漠,沒有什麼表qíng,不似前面那些人一個個不是咧嘴直笑就是表qíng糟糕。
“二伯,二伯,我爹,我爹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