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第二撥的優勢在於已經知道題目可以提前考慮,可這是優勢也是劣勢,就那樣一個題目,萬一自己想好的破題與人相同,那豈不是倒霉?
所以學到衙門的懸牌一掛出來,考生們就在門前表示不解,請大人解惑。
譚大人根本沒露面只派了一個書吏出面陳述他的意思。
“即便同時考試,大家破題、文章也是不盡相同,為何分撥考試,就不能作此要求?即便題目和去年相同,也可以考的,難不成就能直接背誦程文墨捲來應考?至於不可以有五句話相同,這不是簡單明了的事qíng嗎?哪怕同一個題目,你們不同人作出來,也絕對不會有超過五句話一模一樣,代聖人言,也不是讓你們抄聖人書,又如何會相同?更不要想著知道題目就可以請人捉刀代筆,若有此種qíng況,必然嚴懲不貸。只管應考,只要問心無愧,督學大人自然能明了,不過,若是有人動歪心思,大人也定然明察秋毫,不要做僥倖心理。”
更何況十五一場,十六緊挨著一場,就算考題一樣,也不會傳播太快。
有人似乎還不信,然後那書吏就直接拿了去年的考試題目,讓他們破題來,破完題再寫篇來,大家互相印證,看看是否有超過五句相同句子?是否就想不出更好的破題來?
那書吏冷笑道:“朝廷掄才大典,是為選拔人才,若僅僅因為考了同一個題目就寫不出自己新穎的文章來,又何談治國安邦之才?朝廷,不用庸庸碌碌之輩,爾等好自為之!”
這麼一頂大帽子扣下來,將考生們的委屈和不滿都堵回去。
人家說的沒有不對啊,會試都有三年連著考同一個題目的時候,院試為什麼不行?且人家也只是同府的考生先後考一樣的題目而已。
眾人趕緊去打探那幾年會試考同一個題目的錄取狀況,果然如果是直接默寫程文的不取,沒有新穎見解一味默守陳規的不取。
所以這是譚大人降低閱卷難度的絕招!?
簡直比最冷僻的截搭題還要狠上一籌啊。
這些對林重陽倒是沒有多大影響,因為他在專心準備經書內容。
院試除了四書一道題,還有一道經書題目,出題的時候每一經都會有一題,考生們可以自己選擇答哪一道。
林重陽五經都學得很認真,不過還是有所偏重,他想到時候實在不行就看哪道題自己有更好的想法就選哪道題。
他身邊其他人於五經這塊大部分和他不是一個路子,人家都是專學某一經,對什麼有興趣就學什麼,考試的時候也就選哪一道,不需要去學習其他四經,這樣就省了很多jīng力出來。
林承澤看他在周易和禮記兩本書之間猶豫,忍不住道:“小九,你為什麼不選尚書、chūn秋或者詩經?這三經可比那兩經簡單的多。”
禮記事關方方面面,瑣碎的能讓人頭疼,哪怕禮部專門書吏都不一定面面俱到。
周易更是如此,也就欽天監的人jīng通,他們也都是覺得起卦好玩,才會研究一下,也想著等進學以後再好好專心研究,之前還是專攻四書為要。
林重陽笑道:“我看了一下歷科考試題目,禮記和周易的試題其實是最簡單的,答題也更容易一些。”
林承澤驚訝道:“還有這樣的說法,我居然不知道,快給我瞧瞧。”
林重陽就拿了一沓子紙來,上面是他列舉的近十科的院試五經題目。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林承澤道:“我選的尚書居然是最難的?”
林重陽點點頭,“所以啊,有利有弊嘛,就好比譚大人這一次的院試。”
說起院試來,林承澤道:“小九,你不覺得這一次郝令昌是勢必要小三元的了。”
林重陽詫異道:“哥怎麼這麼肯定?”
林承澤搖頭,“不是我,我是聽沈三元說的,他說如果譚大人不是一定要郝令昌做院案首,完全沒有必要冒著引起考生不滿的風險做這樣出格的事qíng。對於譚大人來說,要出十套八套不一樣的題目也不至於為難,可他為何一定要同一套題目考兩次?而且還讓你第一個先考,讓郝令昌第二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