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點都不想單打獨鬥,有兄弟同進退,這是一種幸福,因為你奮鬥的路上不孤單。
“咱們都盡力吧。”幾人笑起來,“既然沒事,那咱們就要痛飲慶祝了。”
林重陽詫異地看著莊繼法,“續宗兄,你最近是不是和靖寧侯走得有點近?”
莊繼法搖頭,“我是吏科給事中,他跟我走不著,他現在圍著玉林轉呢。”
藍琇是工部營繕司主事,也要兼管著琉璃廠,跟奇技館合作自行車的差事也是他管,與宮內銀作局等也有公文往來,可以說藍琇這個主事比以往的主事都要忙,差事範圍也要大。
甚至營繕司郎中很多事qíng都要找他幫襯呢。
陸延替林重陽道:“既然不和靖寧侯走得近,怎麼倒是和他說話那麼像,動不動就要痛飲,你要變成酒罈子了。”
莊繼法不服氣,“子順,你見我之今日,既為汝之昨日,無可厚非。”
陸延笑:“昨日之日不可留,我已奔赴明天,你怎的反而倒退了呢?”
莊繼法立刻道:“等下我不陪你喝酒。”他們這幾個人里,孫機和陸延最能喝的,現在孫機不在跟前,陸延每次都是要和莊繼法喝才痛快。
林重陽對陸延道:“不要喝多了回去熏著我小外甥女。”
既然林重陽是真心不在意,那四個人也就放了心,只管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爭取更大的晉升即可。
他們發展得好,對林重陽自然也是助力的,反正林重陽還小嘛,估計也是因為他年輕,所以皇帝和吏部才覺得他需要多加歷練,不能升職太快,免得年輕輕就居高位。
林重陽自己人不在意了,可別人卻又為之激動起來,比如之前有些說酸話的,沒幾天酸話就開始滿天飛。
更有甚者,還有幾名官員揣測上意,覺得皇帝應該是忌憚言官輿論不能太過寵信林重陽,免得他堂堂狀元郎總是用奇技yín巧來媚上。
尤其是太子,據說非常欣賞林重陽,甚至還屢次在東宮表示雖然東宮先生多,可他現在最想讓林修撰給他講課。
嘖嘖,不過是一個修撰,連個侍讀都不是,連東宮侍班都沒資格,竟然敢妄想做太子之師!
帝師起碼要殿閣大學士,東宮先生起碼也要翰林院的學士、詹事府詹事和學士、國子監祭酒、吏部侍郎等,他一個從六品的修撰居然就妄想東宮講讀官!
原本都尋思林重陽編纂仁宗實錄沒能得到升遷獎勵,可能是皇帝要等京察以後,誰知道現在還是沒動靜,所以猜測他可能是被皇帝嫌棄了。
不喜歡林重陽或者是嫉妒、排擠的那些人就開始行動起來,先試探著上書彈劾,說他不尊先帝,居然將仁宗實錄寫成了民俗俚語一般取笑玩樂,不夠莊重,太過浮躁淺露!
新帳舊帳加上之前的不務正業,搞什麼奇技館、琉璃廠、拼音啟蒙、街頭講學……全都是奇技yín巧譁眾取寵,是擾亂讀書人的心境,是對聖賢先知的蔑視,是應該趕出士林階層的!
說話最狠的這個名叫孫班,是李源的連襟。
一時間在年輕和年邁兩個極端的圈子裡,形成了對林修撰的雙重夾攻,有攻擊他浮躁淺薄的,就有維護他心懷天下忠君為國,年少有為,有攻擊他奇技yín巧不務正業,就有人維護他可以對付那些海外洋人,不會讓他們的貨物在國內一家獨大,將國內大把的銀子撈走。
這些人又開始隔空罵戰打口水仗,往京城快報和另外兩家報紙投稿打架。
其中吏部、禮部很多年輕官員都是支持他的,而國子監卻有年輕和年老監生們以攻擊他為樂,似乎只要攻擊名人就能出頭出名一樣。
這一次圍觀的是年過三十五而未過五十者。
大佬們依然不輕易發聲。
最後又是一則犀利的回擊將很多反對者噴了一臉血,許久恢復不了戰鬥力。
那篇文章只有一句話“此爾等與狀元之差距!”署名:林溪閒人。
哈哈哈哈!
陸延等人都要笑死了,現在打口水仗,根本不需要他們這些人出馬,就跟林重陽這個當事人一樣看熱鬧就好。
還有好事者寫文章分析這個林溪閒人到底是誰,是不是朝中某位言語犀利的言官御史,亦或者無用社的某人。
反正他們知道不是林重陽,卻一直不知道到底是誰。
有人懷疑是呂明憲有人懷疑是沈之儀。
不過沈之儀已經由左贊善外放杭州同知,由從六品直接變為了正五品,半個月前上任去了,不可能是他。
當事人林重陽就更悠閒,就跟人家罵的不是他一樣,隨便人家罵,甚至還樂滋滋地說:“他們罵,說明他們還願意動腦子,不僵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