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謹言?」唐慎自己念了兩遍,「我覺著不錯。」
梁誦冷哼一聲:「怕不是叫什麼你都覺著不錯吧。」
唐慎嘿嘿一笑。
反正以梁誦的學問和臉面,不可能給他隨便取字,而且也肯定取的是一個好字,他根本不用愁。
「便叫景則吧。」
唐慎一愣:「景則,是為何意?」
梁誦:「你向來謹言慎行,從不出錯,為師在這點上並未為你擔憂過。至於景則……你且自己想去吧。」
唐慎十分委屈:「從沒見過這樣的,取了字卻不說意思,先生你怎麼這樣!」
「自個兒學問不精,聽不懂,還怪為師了?」
「先生又欺負我!」
梁誦笑罵:「子行矣!」
唐慎哼了一聲,轉身離去,他也確實要去書院上課了。
等走到書房門口時,梁誦問道:「對了,今日在紫陽書院教課的是哪位講習。」
唐慎回頭道:「似乎是錢斯年錢講習。」
梁誦:「錢講習善於《春秋》,你可得好好聽聽。」
唐慎:「整個姑蘇府,最善於《春秋》的可不是我家先生麼。」
梁誦笑了:「馬屁精!」
唐慎嘿嘿一笑,心想:您可不喜歡我拍您馬屁?
在梁府喝了一杯熱茶,又抱了抱暖爐,唐慎不覺得冷了。一路上他不斷想著:「景則到底是什麼意思。先生從不會隨意給我取字,他取字,定然有緣由。景則,景則……是為何意?」
來到紫陽書院,孫岳正拿著《公羊傳》,一遍又一遍地讀著。
唐慎到他旁邊坐下:「都說臨時抱佛腳,孫胖,你這抱得可真夠早,還有八個月呢。」
孫岳沒好氣道:「我可不是你,唐小三元。要是我明歲想考上舉人,可得努力呢。好不容易提前知道考官是誰,我當然得對症下藥。十有八九,羅大學士出的便是《公羊傳》里的題目。」
「孫岳,你怎麼還羅大學士呢?」
唐慎和孫岳一起抬頭,說話的是個書香世家的秀才。他回過頭,嘆氣道:「去歲咱們都說,今年的秋闈主考官是羅大學士。不假,確實該是他。但孫岳你現在可別讀《公羊傳》了,羅大學士不能做咱們的主考官了。」